最近这一个月两个月的事,再结合许太妃对周贵人话题反常的热情……善桐似乎有点明白了,不禁更为佩服许世子夫人,口中却绝不问,也附和着说。“自家人不帮衬自家人,谁来帮衬自家人呢?”
“就是这么说了。”孙夫人很赞赏,“我一直想和娘娘说,将来就是那个人为她所用了,那究竟也是她家的人,姓是改不了的……可这话又不好多说,到时候,少不得还要自家人多帮衬自家人。”
孙夫人看着似乎有失古板,但心机之深,真是不逊色于任何人。善桐没想到这话包袱在这,话赶话说到这里,自然要许下承诺,“这是自然了!”
其实琦玉能否为皇后所用,她都一点也不肯定。可这话善桐又绝不敢说出口——宫中斗争,每一步似乎都是人命,今天孙夫人好些话看似平常,她听着都心惊rou跳的,什么‘不必急于一时’,背后的意思不是昭然若揭吗?‘就是她运气好保住了胎,来日方长,生产时甚至是生产后,那都多得是机会’,她虽然和琦玉正出于敌对立场,但却一点都不希望琦玉是因自己的一句话而死。
回到家里,免不得又是一番汇报。过不了多久,就在太子册封大典之后,郑家的回音来了,据孙夫人说法,那是‘欣然许亲’,京城的贵妇圈也又迎来了两个大消息,第一个,那就是皇上动念给生母上尊号了,现在已经吹出了风声,只怕不多久就要走程序。第二件,便是皇上有意将几个年幼的弟弟寄养到太妃、太贵嫔等无所出的老妃嫔膝下,现在也正衡量此事。善桐听着,便和含沁感慨道,“虽没见面,但这件事不论是谁经手来办,都要说真是办得漂亮。看着大家都满意、大家都有面子,可是又悄无声息地就给牛家添了堵。最难得应该是自己揣摩出了皇上的心思,就冲这份巧劲儿来看,背后的人肯定是许家世子夫人不会有假了。这一次,宫中和她有关的人都得了实惠不说,她自己实惠最大,太妃和宁嫔肯定都领她的情。”
一时又叹息道,“就是在这一群人尖子里,她也是人尖子中的尖子了。和她一比,我就显得又粗笨又稚气了,哪有她那样挥洒自如,真是每一步,都只怕做错了。”
含沁却道,“那也是她在宫里本来就有亲戚,这才容易见好。换作是你,看出来了也不敢说,有些事我们最好掺和都别往里掺和,你别看她们现在好。等将来万一宁嫔要是得宠生了个儿子,将来会闹得怎么样……”
他轻轻地笑了笑,又道,“有些事不到临头,可都是说不准的。”
善桐想到皇长子那张清秀苍白的小脸,也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惆怅道,“都说当今是太平盛世,可我看着怎么就这么悬呢?东南的海盗,西北不说了,西南民乱频频,东北据说也不消停……就是朝中、宫中,我看也是好戏连台,一点都太平不下来。现在还好,以后会有多乱,还真是说不清!”
含沁也道,“这就看皇长子的了,他要能保住,乱不到哪里去的,这孩子为人虽然老实了些,可毕竟是嫡长子,很多事都占了名分……”
他不往下说了,只又笑道。“说回世子夫人,你也不用羡慕她的风光,很快,我们在皇上身边也就有亲戚了。虽然不比她们家直接就是亲戚,但最妙就是隔了一层,这一门亲事成就,叔叔有三五年可以睡得好觉啦。”
善桐正要说话时,含沁又和她商量起大妞妞的周岁怎么办,于是这些将来的烦心事,便被她又丢到了九霄云外去,只一心惦记起了女儿的生日。
246、让步
进了七月,因有这个册封太子的事情在,出京避暑的诰命也都逐渐回京,善桐就又忙起来了,也时常陪着桂太太参加各女眷们的应酬聚会等等。因此番他们已经和郑家定亲,众人看在郑家面上,对桂家人自然要比从前更客气,纵有几次遇见牛夫人,她也未曾出面为难挑衅,桂太太这算是才体会到了京城的社交圈的乐趣,小半个月里连番出去赴宴,又带着善桐进宫朝贺皇太子等等,私底下也不得不承认,“京城的热闹,是要比西北好得多了。光是戏班子就多,个个都有绝活,不比西安,全城就那几个戏班,听戏都听不出多少花头。也没有多少人自己养戏班小唱的。”
话虽如此,善桐看她也是巴不得尽快启程回乡——因亲事已经定下,紧接着的流程其实也都是形式,郑姑娘年纪虽不大,桂含春年纪却不小了,再说武将人家成亲相对要早,郑家也是痛痛快快地露了口风,同意明年择期成亲。再来的三媒六聘,有善桐在京城帮手筹办,就不必桂太太滞留此处Cao心,她虽喜欢京城的热闹,但也大吃不消京城的钩心斗角,每一句话说出口前,都恨不得要在心里打上三个转。
因上回过来,用的是渠家的人情,一路不用亲卫也走得舒服,这一回要回去,就不能再这么托大了。除了在京城的这几十人之外,又还有些人要出来迎接的,桂太太最近就大肆采购土产预备回去送人。善桐去阁老府见堂伯母的时候也提起来,“如要打发人回乡,正好就一块走了。”
阁老太太笑道,“说得是,虽说家里常走西北的管家,路都走老了,但这些年路上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