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列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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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指一算,柏年他们大概还有一两日才回来,苓岚闲来无事在将军府上安排过年的事务,指挥着小厮们打扫各处的残雪。如今将军府虽不能说焕然一新,但她刚回来时的颓败已全然消失,内里人丁兴旺,各司其职,看上去颇有些贵族府邸的气派了。
愫眉医者仁心,平易近人,苓岚素来简朴,除了赴宴或出席重要场合之外,大多数都是穿着寻常的青衣。此前对苓岚不满、信口雌黄的人,无非也就是眼红她的几个,基本上都是类似于栀柠那样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回王城的疏远宗亲,对于槿年和柏年而言,远不如自幼相伴的苓岚那般亲近了。族民见这对母女虽深受王恩,但也勤勤恳恳地做着实事,低调本分,时间长了又渐渐开始说她们的好话了。
往常也会有不少族民登门道谢,感谢愫眉治好了他们的家人,捎来一些小礼物,一开始愫眉坚决不收,后来盛情难却只好收下了,又回赠一些常用草药作为答谢。
这一日,有人敲了将军府的门,下人应门只道又是病患家属,不料来人却说是有信件要交给小姐。苓岚正亲自修剪着腊梅枝插瓶,微觉奇怪,接过信拆开,里面却只有一张小小的便签,字迹穆若清风,却只有寥寥八个字: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苓岚脸上一红,她知道这诗的前两句是“未见君子,忧心如醉”,自是有人因她没出现而心情不好,还抱怨她忘了他。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在煦之身边伺候了近两年,当然认得这是他亲手所书。此时年终祭礼已结束三四日了,他也该从两仪城回金族了吧?为何忽然遣人跑到此处给自己送来这么两句话呢?
她命人把送信人请进来,见他身穿寻常青衣,其貌不扬,问道:“你家主子可有别的吩咐?”
“回小姐,主子只是叮嘱小的务必亲自送到府上,别的没说了。”
“可有要求我回信?”
“如若小姐有信回复,小的自当回禀。”
“你这一路回去,往哪个方向走,要几日?”苓岚压低了声音。
“往西,快则七八天,慢则十天。”那人也小声回答。
苓岚明白他是要回锐城,道:“请稍等。”她进了书房,研墨提笔,在一张香笺上写了几个字,浓墨初干,她在墙角高几上的瓷瓶上摘了一朵腊梅,和香笺一同放入信封里,用火漆封好,笑着交给了送信之人,请他务必转达。
这人是金族的监察使,他只道苓岚是金族王在木族的耳目,还以为自己往来传递的是木族秘事,神色郑重地退下。他又怎会料到,严苛冷淡的金族王让他从两仪城急赶到木族王城,又从奔走千里回锐城,为的竟是给心上人捎句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找到了当时刚开文一段时间,在新晋榜上前20名的截图,其中第一名是我在追的作者的文,那篇文早已入v(而且那位作者的新文也很好看)。榜上的其他文章,有大半已停更十几日、一个月,甚至有删文、直接弃文和锁文的,只有三分之一的新作者坚持定期更新。感叹一下,缓更、断更……真的有太多因素了~~写古言当不容易。抱住一直没有榜但仍旧努力日更的自己,加油加油!】
☆、冬尽
两日后,柏年和手下回到了木族,但槿年还得留在两仪城处理事务,须等到过年期间才动身归族。苓岚本以为槿年能提前回族,早早地在城门相迎,眼见回来的只有柏年,微感失望。柏年多日未见她,却发现她对自己的归来并无太多欢喜,也不愿和她多说什么,径自回王府。
此后又过来七八天,期间苓岚去过一次王府,柏年留她一同进膳。苓岚见梨笙仍旧在他身边伺候着,还勉励了几句。
除夕的王府宴会,云浅和瑚清为苓岚悉心装扮,各种珠钗翠钿,苓岚反复叮嘱说不要太华丽,最后瑚清认为要隆重些以示尊重,苓岚素来随和,也只得由着她了,心却道:打扮得光鲜亮丽到底是要给谁看呢?
苓岚如今再进王府,跟七月初时的排场又大不一样了,她和两个丫鬟坐的马车有四匹骏马引领,前后还有十来个护卫骑马开路和跟随,一路浩浩荡荡地走到王府门前。
王府门口的侍卫和太监自是认得她车上的家徽,连忙笑脸相迎,各种殷勤。苓岚心下不安:他们误听传言,认定柏年日后会娶我才会待我如此。幸好柏年对此事只字不提,我和母亲便假装什么也不知,含混过去。
随着内侍进了后殿女眷的席位,苓岚发现这一回,她的座位靠前了许多,甚至排在了栀柠之前。她听说栀柠在好逑之会时没有相中外族的王公贵族,回木族后,她父母作主把她许给了木族的要员,婚礼安排在年后。她见栀柠一身靓妆,看上去珠光宝气的,但时不时有些失神,她心知栀柠素来心高气傲,对柏年心存思慕,却不得不嫁给一个文臣,大概对婚事再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吧?
苓岚安静地在席间饮宴,偶尔会和身边的郡王妃说几句笑,此外极少与人闲聊。她想到自己倾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