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往乐京安家府邸,小妹的事情……便要劳你多费心。”
“便是将军不说,奴婢也要为了小主一搏。”樱桃眼神闪了闪,埋下头去:“将军放心,奴婢不负您……所托。”
安灵均从袖口内摸了摸,寻出一块儿衔珠瑞兽的玉佩:“倘若要使钱的,大可拿此物去寻安家要。”
樱桃犹疑了一瞬,望见安灵均星辰般的眸子,还是接过揣了怀中:“奴婢知晓了,将军……”她将声音压得更低,“主子曾交代苏白姑姑,如是见到您,请您给……并肩王去一封帖子。”
“并肩王?”安灵均十分震惊。
樱桃上前,埋头低声说了几句蚊蝇般轻的话。
安灵均听了若有所思,少顷颔首,“我知道了。”
樱桃再次道:“奴婢定当不负将军所托。”
安灵均不敢久留,向樱桃抱了抱拳。
樱桃望着安灵均穿着盔甲的身影消失在宸宫的回廊假山尽头,伸手以袖角抹了抹眼角。她转过身去,又是笑盈盈的,静静地在门口等待着。
冯唐开了门,见樱桃一脸期待欢喜,出声问道:“樱桃姑娘侯得久了?”
“回冯公公,不久。”樱桃很是恭顺,“苏白姑姑如今在膳房当了差,奴婢能得苏白姑姑照顾,给陛下送上糕点,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
冯唐略是叹息:“昔日绛河殿的人,如今奔崩离析,也算是一件憾事了。”
樱桃笑得规规矩矩,寻不见半分不满或是难过,只道:“人世的事本就是山不转水转,奴婢如今侍奉陛下,那眼里就只有陛下一个主子。”
冯唐颔首,道:“陛下传你进去了。”
“是。”樱桃整了整裙摆,端起食盒,喜笑颜开地进了暖阁里去。
慕北易正半躺在宽敞的龙椅上看书陈,后头两个低眉顺眼的宫娥静悄悄地为他打着扇。地上瞧不见摔碎的茶杯瓷器,便是连一滴水也没有的,根本看不出方才雷霆之怒的痕迹。他膝上搭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薄衾,手上把玩着一只玉光油滑的茶宠,恹恹地看了一眼樱桃,轻嗯了一声。
樱桃便轻手轻脚地上去,先跪在地上请了安,再从食盒里一样样地端出美食来。她素素的手软软的,没有染过胭脂丹寇,白得在那明晃晃的夏日余光下发亮。
“陛下,今日膳房上的是草原风味的油果子、西域风味的葡萄切糕、南土风味的糖贡与东疆风味的糯米打糕。此为,取四方珍馐奉上,为陛下一品山河各色味道。”樱桃不急不缓,慢慢介绍道,“因为多为甜味儿,为陛下准备的茶点是清淡爽口的竹叶茶。奴婢采摘了竹上刚刚发出的嫩心,已朝露烹煮,今日只得了一壶。”
“嗯。”慕北易眼睛还在瞧着书陈,伸手随手拿了一块儿,入口尝了尝,甜得眯眸。他便取那竹叶茶顺了一口,顿觉清爽Jing神。便十分难得赞了一句,“心思不错。”
樱桃兜头兜脸的还在那儿跪着,只规规矩矩答道:“奴婢喜不自胜。”
“抬起头来。”慕北易如此说。
樱桃手心儿的指尖嵌进了rou里头,抬起一张光洁宛如熟水鸡蛋,不施粉黛却媚态横生的俏丽脸颊。她的耳朵还有些红,一双眼睛若含春风化雨,唇瓣柔软,说不出的青春芬芳与含蓄的妖冶。
“朕昨日说,要给你封更衣,你考虑得如何了?”
“陛下。”樱桃脸上的笑意未褪,带着些少女的稚气,“奴婢侍奉人惯了,只想尽心伺候陛下便足矣。”
“师樱桃,乐京良家?”慕北易挪了案上一卷名册。
樱桃心里猛跳起来,诺诺答道:“回陛下,是。”
慕北易看了一眼冯唐:“朕初见的时候,瞧着有些眼熟的。”
冯唐躬身回道:“陛下,原本是在殿中省配院挑选上来的,之前伺候过安庶人的。”
“唔。”慕北易似在思量,忽道,“原来如此。安氏性子烈,你曾跟着她的。你嫌更衣轻贱。”
樱桃摇头,认真说道:“奴婢不敢。奴婢身如芥子浮云,在这帝城之中,都是以陛下为尊。但凡陛下赐的,奴婢从不敢说不喜欢。陛下是天下最尊贵的人,陛下要让奴婢往上,奴婢便能摘天上的云朵。陛下但凡要让奴婢往下,奴婢便是尘土沟渠中的蜉蝣了。奴婢太过微小,不配陪伴陛下左右。”
慕北易眸子中的光华明明暗暗。愈是这样的卑微,那种生死富贵俱在他手中掌握的感觉,愈让人觉得心动。他轻咳一声,身子向前倾了倾,“御女,朕封你做御女。”
樱桃却不为所动,只往地上叩了叩:“倘若陛下是要的,奴婢身心魂魄都是陛下的。天下臣民与世间的珍馐宝物都是您的,奴婢不求什么位份荣耀。”
越是得不到,越是痒。越不顺心越要强求。慕北易不耐地啧了一声:“才人。”
樱桃伏在地上的手攥了攥,攥紧安灵均的玉佩,一声不吭。
……
冯唐觉得这是一件奇妙的异事。这日早上在凰元宫宣读圣旨的时候,冯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