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多少女眷不晓得泉州来了一个财神娘娘!
女眷们晓得了,女眷们的丈夫自然也就听到了,再用人脉一打听,当即许多蠢蠢欲动的都收了手祯娘如今靠着兴业钱庄手上牵着好几条线,其中就有东南豪商的。当初那些干股分出去当然是要讨得到好的,将来做大事是一样,帮着筹备两京十三省的兴业钱庄是一样,就是现在借他们的势也是一样。
文官们在单个的豪商面前还能保持尊严与优越,但是在整体的豪商势力,已经不能与之叫板了。实际上依旧比文官弱势一筹的武官,还是职位不甚高的武官,在东南豪商的大本营,怎样程度的屈服都不奇怪。于是祯娘的牌子亮出来,他们立刻就软和地像面条一样了。
祯娘听他这样说,一时也促狭起来。叉着腰做出‘悍妇’的样子道:“知道我的厉害就好!要清楚你有如今靠的是哪个,好歹每日用心一些,当个武官混上几品。虽说武官没得文官有十分的兴头,那也罢了,好歹诰命与人家一样,不至于让我丢丑!”
祯娘自己说着说着也笑将起来,放下手丢了帕子,让人准备洗漱的去了。其实玩笑归玩笑,这事情也是有的。祯娘已经越来越察觉到权财两样给她带来的不同,这些日子她几乎成了堂客们中间最受人喜欢的,不是因为她本身人见人爱。而是因为她的丈夫是周世泽,所以她是正三品淑人位在众人之上。同时她是顾祯娘,靠着银钱牵的动好几方。
说的俗气一些,她当然喜欢这样的感觉。不是众人众星捧月一样待她,而是她手上Cao着线一般提拉各方,于是事情便能顺她心意调动。这确确实实让人着迷,大概权力就是这个了,难怪古往今来有那许多人沉迷权力不能自拔。
冥冥之中祯娘有一种预感,现在的她只会是一个开始,她还能站的更高,得到更多的资源来Cao控权力的线不过现在么,她还是很快不再说这个,等到洗漱完毕,用了一杯安神茶,这就床上卧着了。
不过她可没睡着,她心里有件事要与周世泽商量,已经想了好久,只是一直没说。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寻个专门的日子,便趁着周世泽没入眠,推了推他,道:“你先别睡,我有事与你商议,你说我把我母亲接来家里,好不好?”
是的,祯娘想了好久的就是这个。在才有到福建来的影子的时候,祯娘就萌生了这个打算。当初母亲说过的,不能和她一同到周家,有那种种原因。说是没得母亲陪着女儿出嫁的道理,又不是那小门小户。又说祯娘立足不稳当,有什么麻烦就此结下来了怎么好。还有说怕周世泽亲族里有话说,祯娘难做的,凡此种种。
但是这时候呢,这些理由全都是没用的了,祯娘才不觉得接来母亲还有阻碍。况且泉州不比太原,最是气候宜人,母亲在这里也适宜养老定居。祯娘真恨不得直接遣人把母亲接来。不过她已经不是那个只顺着自己意思的小姑娘了,与周世泽生活,两人的事,周世泽过问她,那么她当然也过问周世泽。
周世泽这时候已经有些睡意了,不过话还是听清楚了的。于是一把把祯娘揽在怀里,声音有些含糊道:“我知道,这事还与我说什么?我是没想起来,不然早办了。当年向岳母求娶你的时候原就承诺过,这时候才做到,我倒是脸红了。”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周世泽睁开了眼睛道:“到时候派人去接岳母,要不要用我的官船?再送二十来个排军过去。想这一路该格外安生罢!不然海上有个把宵小恰好不长眼呢!况且这也是风光,让岳母享享女婿福罢!”
只要想到周世泽的官职,就觉得这话十分有意思。打着东南福建水师招牌的官船,在东南沿海的地界,中间要是被海上人劫道,说出去怕是奇耻大辱。哪怕周世泽不追究,整个东南水师都会追究,不然颜面何存?以后东南水师还怎么对东南海上保持威慑力!
祯娘想到这个便想也不想道:“快别做出那样子,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做派,太摇摆了一些。官船倒是不错,排军的话何必!你如今紧着练兵,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有的你烦。”
其实也是官船就够了,本来船走沿海,又不去远海地方,有什么海主强人!就算是真碰行个把海上强龙登陆回家乡,人家也不会轻易惹事的,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若是惹出大案子来,官府能不管?
好罢,便是再退一步,真遇上来沿岸出作乱的,只要看到这官船旗号就应该退却的这说明人还有些理智。若是是失了智的疯子,那就是派排军也没得用,二十来人的,比得上人马动辄上百上千的龙主?他们疯起来沿岸的城市、港口都要遭殃。
也就是这些年水师虽然还不够,沿岸各处炮台等却修的好,等闲也是不敢进犯的。不然如今的人就该知道,那些海盗才不是只在远海和南洋各地活动,是真能上岸烧杀抢掠的。
听祯娘说了这话,周世泽也就胡乱点头,睡前最后道:“事情宜早不宜迟,明日你就安排着。选几个原本刚从岳母家来的,坐我的官船去金陵,这就接了岳母来。你这里还可以准备一下,收拾出个好院子,该让岳母觉得家里一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