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宝如今在学堂里读书,也够辛苦了,不能太早叫他起床。
玉芝和四儿洗漱罢,系上围裙便开始忙碌了起来。
四儿是第一次做这些活,不过她做事很是麻利,眼睛一直瞅着玉芝,玉芝怎么做,她就跟着怎么做。
家里的水井在后院。
王氏在前面忙碌,玉芝和四儿整整跑了三趟,抬了三大竹筐剁好的新鲜猪rou、排骨和大筒骨去了井边,打了水,用木盆盛了水清洗干净,这才又一筐筐抬回了灶屋。
灶屋里热气蒸腾,rou香浓郁。
靠东墙一溜摆了是个炭炉,上面坐着的大砂锅里面咕嘟着卤着rou——这些是今日要卖的!
玉芝把锅里咕嘟的rou一一捞了出来,放进了专门放卤好的rou的缸子里,全都捞出来之后,才开始把洗好的新鲜猪rou、排骨和大筒骨放进砂锅里卤——这些是明日要卖的!
待一切齐备,天已经大亮了,王氏也把早饭做好了。
阿宝刚刚洗漱罢,小脸上还留着水痕,正在和王氏一起往正房堂屋摆饭,见玉芝带了四儿进来,不由笑了起来,叫了声“姐姐”。
玉芝看见阿宝就高兴,笑眯眯道:“你得去上学,不用等咱爹了,先吃吧!”
先生很严厉,最烦学生迟到,因此阿宝也不推辞,匆匆吃罢早饭,就背着他那个书箧去学堂读书了。
玉芝估计着陈耀祖该醒了,便压低声音交代王氏和四儿:“等一下我爹起来,你们不用多说,我来说就是!”
王氏和四儿自然都答应了。
陈耀祖醒来之后,没有立即起来。
他躺在床上,想着昨夜之事,总觉得像是梦境——玉芝给他买了一个生了一双水汪汪杏眼的好看丫鬟?
她最烦男子纳妾了,怎么可能!
陈耀祖想了一会儿,忽然翻身趴在床上,把手伸到枕头下掏摸了几下,果真摸出了一张叠好的纸。
展开纸后,看着上面鲜红的手指印,陈耀祖放下心来——原来昨夜不是一场梦啊!
想到快有儿子了,陈耀祖顿时有了盼头,当即起床穿衣。
还没掀开卧室门上的帘子,陈耀祖就闻到了堂屋的饭菜香,不由饥肠辘辘,忙掀开帘子探头去看。
方桌上围坐了三个人——王氏、玉芝和一个陌生女孩子,这三个人听到动静,也都看了过去。
陈耀祖自然先去看玉芝给他买的丫鬟,不过他先看到的不是水汪汪的杏眼,而是脸颊上几乎占了半个脸颊的红记。
陈耀祖:“……”
他觉得脑袋有些眩晕,忙扶着门框站在那里。
王氏和玉芝母女四目相对,眼中都是笑意。
四儿懵懵懂懂站了起来,看着站在那里的陈耀祖,心道:这就是姑娘的爹么?看起来很普通嘛,没想到这么美的姑娘,爹也就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男人!
她屈膝行了个礼:“见过老爹!”
陈耀祖眼睛盯着四儿脸上的红色胎记,差点打了个趔趄。
定了会儿神,他这才慢慢走了出去,口中道:“我……我先出去洗漱……”
用凉水洗了几下脸,陈耀祖总算是清醒了些,站在那里梳理着思绪。
把昨夜的记忆梳理了一遍之后,陈耀祖意识到自己上了玉芝的当,三十多两私房银子就这样被玉芝给哄骗走了!
可是再想想自己和玉芝的对话,陈耀祖发现自己实在是无话可说,因为玉芝每一句话都无懈可击。
他心疼得心脏微微疼痛,扶着墙站了一会儿,这才进了正屋,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
坐下之后,陈耀祖这才发现新来的这个丑丫鬟就在自己对面坐着,不由更是郁闷,接过玉芝递来的筷子,慢慢吃着早饭。
用罢早饭,四儿收拾了碗筷去了灶屋,玉芝这才开口道:“爹爹,你为何非想要一个儿子?”
陈耀祖垂头丧气:“没儿子岂不是断了老陈家的香火……”
玉芝盯着他:“咱家不是有了阿宝么?”
陈耀祖叹了口气:“唉,闺女是外人,你不懂!”
玉芝就见不得陈耀祖这个模样,当即冷笑一声,道:“我不懂?哼!非得生儿子,咱们陈家难道有皇位要继承?人家承安帝不是也没儿子,人家哭着喊着要纳小老婆了?陛下不还是立了林大帅为嗣!”
陈耀祖呆呆看着玉芝,觉得玉芝说的似乎很有道理,挑不出错处,可是就是不中听!
玉芝看了王氏一眼,见王氏也板着脸,便道:“爹爹,以后家里的账还是我来管,你若真有什么外心,你就和我娘和离吧,我带我娘去京城,以后你们两个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不定我娘带着陪嫁再嫁,能嫁得更好,而且能一嫁人就生养,给我生俩同母异父的弟弟呢!”
陈耀祖目瞪口呆:“你——”
玉芝坦然道:“爹爹,这是我的真心话,你自己想想吧!”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