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老夫人倒不知,但这种时候她不可能还帮着儿子了,袁氏可不是什么侧室,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事关一个家族的脸面,还有三个孩子的将来,陈怀安把她休了,难道是想续弦吗?老夫人摇摇头, 肃声道:“周家的事情我原本也不看好,而今他们家既然不肯,便罢了,难道我们静儿还怕嫁不出去吗?你也莫要都怪在她的身上,她也是为了静儿,世上哪个母亲不想孩子的姻缘更好一些?你原本可以同她商量的!”
结果陈怀安一个人就决定了,要说缺点,他也一样有。
陈怀安眼眸眯了眯:“母亲是要儿子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吗?”
“那你想如何,对她用家法不成?三个孩子看在眼里,会如何想你这个父亲?”老夫人问道,“你又要同袁家如何交代?”
他可不欠袁家什么,要怎么交代呢?是袁氏自己没有将事情做好,心思歹毒如此,陈怀安心想,为让王家娶女儿,不顾陈家的脸面,竟是要把长嫂都出卖了。
这种人,怎么配当他的妻子?
“母亲您莫要再说了。”陈怀安淡淡道,“为静儿他们,我不会休她,但儿子也绝不会再当她是妻子,您觉得好,平日里仍可唤她服侍,别的就不要强求了。”
老夫人震惊:“怀安,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
陈怀安没有再听,转身离开了上房。
卧房内,袁氏正忐忑不安,不知老夫人说得如何,谁料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动静,好像是有几个小厮进来了,不知作甚。
罗嬷嬷连忙去看,回来时脸色难看的道:“是荣祥领着几个人来搬东西了。”
袁氏一下站了起来:“搬什么东西?”
“几样老爷平日要用到的。”罗嬷嬷心知陈怀安的决定,但不敢说得明白了,支吾道,“还有一些贴身衣物,荣祥让奴婢去拿出来,兴许老爷近日有些忙吧。”
哪里是忙,他是不愿意再住在这里了!
袁氏脸色惨白,差点瘫倒。
罗嬷嬷见状连忙安慰她:“夫人,老爷应还在气头上,您不要当真,定然过几日就会搬回来的,他怎么可能一直住在集萃苑呢?”
那是在书房旁边的一处独院。
袁氏什么都听不清,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她怎么都没有料到陈怀安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她原本以为他看在老夫人的面子,兴许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了,至多再说她几句。可他却一句话都不愿再说了,他直接就离开了她身边。
这么多夜里,她有时候心想即便陈怀安冷淡沉默,可日日还睡在身边的,她早上一起来就能瞧见他,能替他宽衣,歇息的时候哪怕挨着他,这也是十分欢喜的。
而这些,都没有了。
袁氏忍不住掩面大哭。
这阵子都没有瞧见袁氏来请安,听老夫人说,她生病了,陈莹同陈静几个去看过,袁氏躺在床上,好像瘦了不少,而她也听说了陈怀安常在集萃苑的事情。
再如何不知当日的来龙去脉,陈莹也猜到了,必是袁氏犯错,陈怀安不愿意再搭理她,若放在平时,只怕她要落井下石使些手段让袁氏雪上加霜的,然而看到陈静姐妹两个忧心忡忡,却是不太忍心,母亲的伤又不重,便是罢了,只要陈怀安知道袁氏的真面目,应该就掀不出风浪来。
陈莹心想,等到她再嫁给萧隐,便将母亲,弟弟都接过去,往后再也不用借陈家的势,他们在自己身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主意定了,她倒觉得前路十分的清晰起来,而今只担心萧月兰的事情,上回萧隐说要她去问一问,可这阵子并没有什么动静,倒是中秋都到了。
思忖间,彩云端了一碟山芋糕与燕窝盅进来:“老夫人说姑娘要多吃点儿,今日又叮嘱厨房,让午膳还加菜呢。”
这是要把自己吃成胖子了,陈莹将山芋糕推开:“我便喝这个可以了,午膳的话,我同祖母说一下,再吃下去我兴许会连门都挤不进。”
石燕听着抿嘴一笑:“姑娘这样苗条,再如何吃都吃不胖呢,老夫人是关心姑娘,整日说您太瘦了,去了王府又不像家里,事事都要Cao心的。”
萧家没有长辈,她做了王妃便是要主持府里的内务,掌管众多的奴仆。
陈莹倒是不怕,就看萧隐这性子,府里只怕没有人敢阳奉Yin违,便是有了,只要她揪出来,萧隐又怎么会饶过了,这般杀鸡儆猴一次,那些人多半会听从她吩咐行事。
她将燕窝盅喝了,笑着与两个丫环道:“晚上要同堂妹她们去拜月,你们将裙衫准备妥当了。”
丫环们称是。
陈莹起来去看老夫人。
刚刚踏入门槛,老夫人便是招起手来:“真巧了,我正要叫凤娘去说呢,萧姑娘发来请帖,请你晚上去拜月,王府里都设好拜月台了。”
可萧月兰不是叮嘱萧隐娶妻前不要同她见面的吗,怎么又会相请呢?那天在马车上,陈莹可是听萧隐说过萧月兰的唠叨的,照理不该……她眼睛转了转,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