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笑着夸赞,“了不起。刚画好的?”
“是呀。”修衡晃着小身子,“祖父教我的。只用墨画的,不太难。”
“特别好。”程询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对于一个初学的孩子来说,很难得了,是由衷的夸奖。
“那就好啦。”修衡倚着他,“这个,我也要送给祖父。祖父说,他会帮我保管着。”
“那多好。”程询一臂将他捞起来,把他生来第一幅画放回到小书桌上。父亲一定会帮修衡保管着,好好儿的保管着,就像这一套小小的桌椅。
唐栩已在程清远跟前落座,打量片刻,笑道:“这孩子,没累着您吧?”
“没有的事。”程清远亲自给唐栩斟了一杯茶,递过去。
“那就行。”唐栩笑道,“今日得空,便过来串门,找知行说点儿事情。修衡要跟着,我也没多想,就带他来了。”
“挺长日子没这么高兴了。”程清远由衷笑道,“你有福了,这孩子聪明绝顶,一点就通。你好生教导,千万别耽搁了他。”
“但愿他有您说的那么好。”说起这些,唐栩不免检点自身,“平时说起来也没什么事,可总是忙忙叨叨的,总是顾不上孩子。”
“子嗣是大事,当回事。”程清远笑着望向修衡,这孩子正在跟程询说下午学到了什么,神采飞扬的。程询呢,笑眉笑眼的,神色不知多柔和。
“一定。”唐栩应声之后,循着对方视线,望了望那边的一大一小,略一迟疑,笑道,“来日修衡能有知行年少时一半的出息,我就知足了。”
“想什么呢?”程清远笑道,“这不是小看了修衡么?”那孩子,来日只要不出意外,不论从文从武,都会成为与程询齐名的奇才。这一点,他绝不会看错。
唐栩莞尔,又叙谈几句,起身道辞,“您正不舒坦,叨扰这么久,真是过意不去。”
“不留下来用饭么?”程清远道,“我没什么事,不需顾忌。”
“改日吧。”
“那就过几日再带修衡过来。”程清远道,“你要是放心的话。”
唐栩哈哈一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过几日一定再来。”
程询抱着修衡走过来。
程清远起身,把修衡接到怀里,“听到没有?过几日记得让爹爹再带你来串门。”
“爹爹答应了吗?”修衡转头望着父亲。
“合着你已经跟程祖父说好了?”唐栩拍了拍他的脸。
“是说好了呀。”修衡笑嘻嘻地勾住程清远的脖子,“祖父答应了,会继续教我画画,还有下棋。你们都很忙的,祖父说他最近得闲。”
“那就好。”唐栩笑道,“把你带过来的工夫总是有的。”
“我可以上午就过来吗?”修衡眼巴巴地看着父亲。
“可以。”程清远把话接过去,“这点儿时间,你爹爹总是腾得出的。”
唐栩失笑,点头说好。
修衡自然看得出,这是程祖父的功劳,便亲了亲程清远的面颊,“祖父特别特别好。”
程清远的心都要化了,笑着紧搂了他一下。
程清远、程夫人、程询和怡君一起送唐家父子到外院。
上马车前,修衡看看程清远,又看看程询,一本正经地说:“祖父和叔父都瘦了呢。你们要学我,多吃饭,就会长胖些。”
程清远和程询都笑了,异口同声说好,一定会的。
修衡放下心来,又对程夫人、怡君摆了摆手小胖手,“祖母、婶婶,我要走啦。过几日再来。”
婆媳两个笑着颔首,上前几步,柔声叮嘱着。
程询见修衡一只小脚丫上的虎头鞋将要脱落,走过去,不言不语地给孩子穿好。
程清远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这样的人世欢喜,自己能否拥有?若可以,要等多久。
送走父子两个,程询转身时,程清远凝眸看了一眼。
是的,修衡说的不假,他的程叔父,明显消瘦了一些。
他敛目转身,回了内宅。
程询望了父亲的背影一会儿,转身回了书房。但愿日后诸事,父亲不会认为是他有意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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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岩在出嫁之前就知道,婆婆常年礼佛,内宅外院的事情,都是黎兆先安排的人手打理着。
太妃信佛,但并未专门建佛堂,只将院中最后一进的正屋收拾出来,供奉一尊佛像,设了蒲团。
近日,徐岩每日上午料理家事,下午则会到婆婆那边,在东厢房抄写佛经。她不算信佛的人,但通读佛经,对经文中的很多道理由衷认可。今时在氛围静谧的环境中抄录经文,便顺带着用心重温一遍,不觉无趣,相反,很享受。
太妃起初劝她不用这么辛苦,后来见她是乐在其中,便觉得这样也好。这孩子性子直率,悟性颇高,再用佛经沉淀平和一下心境,有益无害。
时不时的,太妃就让徐岩回娘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