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你跳舞的小姐是谁?你跟我说实话,我未必会恼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觉得人家漂亮, 我也觉得。可你藏藏掖掖的, 反倒叫我生疑。”
唐子明叹了口气, 苦笑道:“秋露,我不是有意瞒你,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天, 不住摇头:“……那是张嫣。”
乔秋露惊讶地睁大双眼:“张嫣?是你的——”
唐子明点头:“是的,我的前妻。”
乔秋露不假思索,张口说了出来:“可从前,你说过,你的太太是个养在深闺,只知伺候公婆,满手满脑铜臭味的守旧妇女……”
唐子明皱眉:“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晚,她还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全无道理,我当时生气,现在回过头想想,有点担心她,怕她钻牛角尖,走了邪路。”
乔秋露便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
入秋了,天气还不冷,又是晴天,风也是暖的。
角落里几棵老树,叶子却泛起枯黄的颜色,就快到了飘落的季节。
乔秋露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子明,记得我们刚遇见的时候吗?我对着你,有无数的话想倾诉,那时我就知道,我的灵魂属于你。你的苦恼,我懂,我的苦恼,也只有你能理解。”
唐子明微笑起来,声音柔和:“我记得。”
乔秋露垂眸,继续道:“你的家庭使你痛苦,我又何尝不是?景年……他很好,这些年来,我们见面不多,可每次他到我家来,都会给我带非常贵重的礼物,但那不是我想要的。金钱和物质不能满足灵魂的空虚,认识你以前,我从不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
唐子明心口发烫,停下脚步,握住她的手:“秋露。”
乔秋露没有抬头:“我是这么的快乐,有时候,我却因此感到愧疚,就像背负着罪恶感前行。”沉默片刻,低低道:“张小姐很可怜。”
唐子明目光沉痛,苦涩道:“我们都是这个悲哀时代的受害者,阿嫣也是,所以我们应该联手对抗封建社会的压迫,而不是彼此怨恨。希望将来有一天,我和阿嫣,可以像你和沈景年那样,分开了依然是互相关爱,互相尊重的朋友。”
乔秋露心情激荡,坚定道:“会有那一天的!”
唐子明眼睛发亮,那光芒仿佛能照亮最深沉的黑夜,他目视远方,一字一字,掷地有声:“秋露,你看着吧,我会用文字改变这个时代!”
说到慷慨激昂处,他当即转身,回到书房,坐在桌案后,奋笔疾书。
乔秋露站在旁边看着。
刚写完一页纸,忽然听到敲门声。
唐子明写文章时,最怕无端受到打扰,因此拧紧眉宇,不悦地看着走上前的老管家:“有什么事?”
老管家呈上账本,说:“大少爷,这是上个月家里的支出,请你过目。”
唐子明厌烦地摆了摆手:“这点小事,你们自己处理就好,以后不用特地来找我。”
老管家说:“可以前大少nainai都是亲自管账的——”
唐子明瞪他一眼:“什么大少nainai?我和阿嫣离婚了,你听我的就是。”
老管家点了点头,又问:“厨房的孟妈妈说,最近城里的菜价涨了,拨下来买菜的钱不够用,你看是不是要再添点?”
唐子明忍着气:“行。”
“还有,上回你在家里举办诗会,送了几件昂贵的礼品给你的朋友,那几笔钱出去,都是记账的——”
“你作主就好!”
唐子明终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烦躁地走了两圈,停在乔秋露面前,满眼痛苦和悲愤:“秋露,你看到了,我能写出最有灵魂的文章,最华美的诗篇,却要被这些俗不可耐的琐事困扰。我的灵感如泉涌,他们……”
他看着茫然的老管家,更觉无力,深深叹息:“……这些可怜的人,却拿无关紧要的东西来烦扰我。”摇了摇头,喃喃道:“原谅他们吧,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多么可恨。”
乔秋露对他的苦恼感同身受,牵起他的手,安抚道:“不要紧的,子明,等我们结婚了,我们搬出去,住在属于我们的小房子里,不用多大,只要有一间明亮的书房,一间温暖的客厅。在那里,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唐子明感动地握紧恋人的手:“……秋露,只有你懂我。”
老管家看看唐子明,又看看乔秋露,自我感觉站在这两人身边,正如一个硕大的灯泡,还根本照不到他们。
想走吧,又很为难。
唐家虽然人丁凋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里里外外那么多繁杂的事情,以前少nainai一肩挑起,现在换成少爷,他却想当个甩手掌柜。
其实那也可以,只是涉及开销和钱,万一出了差错,下面的人担待不起,总得唐子明亲自决定。
正犹豫,外面有人惊喜叫道:“小少爷回来了!小少爷回来了!”
原来是早前派去接唐子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