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腰,“还要多亏了太后娘娘的提拔。”
戚后摆摆手,“行了,抬起头来。”
顾辞不卑不亢的对上戚后的眼,强迫自己镇定不移开目光,她一旦心虚了,之前的一切都是白费,戚后不会信任她,往后她想要再接近戚后就更是难上加难。
“哀家不是个喜欢说暗话的人,”戚后嗓音略微沙哑,“听闻你跑到皇宫给冯洪求情了?”
“回太后,正是。”顾辞颔首。
戚后眯着眼,“为何?”
“若臣说与冯将军有交情而冒险得罪皇上,实在太过牵强。”顾辞微微垂眸,借着这个机会表忠心,“臣得太后娘娘厚爱,是臣之福分,臣一心只想要报答太后娘娘,这才有心维护冯将军。”
戚后拉长了一个哦字音,直视顾辞,似审视也似想要令她露出马脚来,“你的意思是,你想要讨好哀家?”
戚后问得这样直白,顾辞差点就应不上来,但她素来是个厚脸皮的人,只怔了一下便露出一个有些谄媚的笑容来,“臣只是想要为太后娘娘效力罢了。”
“若是效力,为何之前百般推脱?”此时已听得出戚后带了点质问。
顾辞抿了抿嘴,胆大包天的说,“那时臣还为深知太后娘娘与皇上两方势力,而后臣有幸入职邢部,再三权衡之下,臣觉得太后娘娘才该是臣可以依靠的那棵通天大树。”
“混账。”戚后厉声一句。
顾术在一旁看着顾辞,几欲开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顾辞深知走到这步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若不破釜沉舟,戚后这一关是怎么都过不了的,她缓缓跪下来,依旧是那种不卑不亢的神情,道,“太后娘娘息怒,臣非有意冒犯,实则臣是一个自私之人,于臣于顾府,如今站在娘娘这边才是臣明智之选。”
戚后没说话,继续听顾辞说下去。
“说句大不敬的话,臣知晓太后娘娘与皇上已到了互不相融的地步,鹿都这片土地,无人不知臣子依附谁。”顾辞抬眸,眼里尽是权谋,“可臣不同,臣尚未表明立场,外界皆知,臣与臣之父亲因臣年少轻狂而多有不和,若臣有意疏远父亲,自是会投靠皇上,就拿臣与上官青潋走近一事来说,上官青潋乃皇上身边红人,若臣能取之信任,对娘娘必定是有利而无弊,退一步讲,若臣不小心被上官青潋发现臣的意图,至多也是树了一个本就该树起的敌,臣亦能全身而退。”
戚后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顾辞一笑,目光炯炯,“正如太后娘娘所想。”
戚后一直敛着脸色,打量着顾辞,顾辞大大方方任她看着,表面看来顾辞一副胸有成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如鼓鸣,这一步棋太险了,她这样以下犯上冒着惹恼戚后的危险,若一句话处理不当,很容易让戚后看出端倪来,她其实很心慌,生怕脸上有一点点的情绪透露,只能尽力微笑着,试图去掩饰内心的不安。
若戚后信了她的说辞,往后她要周旋其中,更步步惊险,若戚后不信,若她不信,顾辞暗自咬了咬牙,不,不能不信,过了这一次,戚后不会再给她一个表述忠心的机会。
她还欲开口,戚后脸色却有所缓和,她心里一喜,戚后已道,“你起身吧。”
顾辞微微松了一口气,起身才发觉跪得久了眼前有些发黑。
“顾术,你养了一个好儿子。”戚后不咸不淡的对顾术说了这么一句。
顾辞看向顾术,不知为何,她觉得顾术脸色有些苍白,顾术讪笑着,“托娘娘鸿福。”
一番话下来,顾辞发觉自己背襟几乎shi透,戚后已经起身,披上黑色斗篷,顾术和顾辞相送,临上马车之前,戚后回过头来看着顾辞,那目光让顾辞背后一凉,“哀家等着看你的能耐,不要让哀家失望。”
顾辞垂下眸,恭恭敬敬,“是。”
等戚后离开顾府,顾辞才敢彻彻底底长吁一口气,顾术往前走了几步,声色沙哑,“你和我来一趟。”
顾辞这次没说什么,直接就跟上了。
到了方才的书房,关了门,顾术才转过头来看着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眼角密密麻麻都是皱纹,“顾辞,你和我说实话,方才你所说,可有假?”
顾辞压下心中的酸涩,父母走到这一步,真是可悲,她换上一个笑容,“半句不假。”
顾术将信将疑,戚后能被她的说辞说服,那是戚后不知道顾辞一心想要远离朝堂,但这些年顾辞的行动在顾术看来,无疑是一清二楚表明她的决心,可见方才顾辞的模样又看不出不对劲,他换了一脸疲态,说,“若你今晚不能过了太后娘娘这一关,你可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顾辞知道,戚后本就不信她,若今日她过不了这一关,最好的结果是戚后不再对她抱有希望,最坏的结果是戚后痛下杀手斩草除根,她也是血rou之躯,何尝不怕,但由不得她怕了,每走一步她都必须继续走下去,行差踏错就是万丈深渊,她不能过不了。
“我知道,可我也说了,我对太后娘娘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