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nainai就是不改,她有什么办法?她毕竟只是个丫鬟。
王熙凤木呆呆的愣怔半晌,平儿一声喊,才猛然回过神来,开口欲说话时,手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张开手掌一看,手心处并排四个月牙一样的指甲印,深可见血管,看着都疼。
“嘶”,一旁的平儿见了,倒抽一口气,忙拿了条干净的帕子来,要给王熙凤包住。王熙凤却挥手,道:“无碍,”又觉得话语生硬,接着解释道,“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又双目无神、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疼一疼也好。”
平儿见王熙凤像是有灰心厌世的意思,大惊,“nainai,不过是向二爷赔个礼而已,哪里就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又说,“nainai和二爷尚属新婚,不过是日常绊几句嘴,牙齿还有磨着嘴皮的时候呢,将来大家说开了,也就没事了,这日子还要继续过啊。咱家老爷虽然话说的重,可也是想叫姑娘和二爷和好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要把姑娘怎么样,毕竟,您是他的亲女儿,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
“别忘了大姐姐。”平儿说到这里,王熙凤摇头叹气,她亲爹什么样她最清楚,说送毒酒,那真的是干得出来。
平儿闭了嘴,王子腾为了王家的名誉,确实心狠手辣。
王熙凤坐着,梦呓般又说了一句“不知道她的坟怎么样了?”后,如石刻的人一般,木木呆呆,一动不动,要不是平儿看到王熙凤的胸前一起一伏,已经喊人了。
两人半晌无言,忽然,屋外的自鸣钟当当当敲了几下,惊醒了沉思中的王熙凤。她猛然回过神来,心砰砰直跳,惊惶地四面看看,见周边只一个平儿,忙问:“那丫鬟哪儿去了?”
“nainai,”平儿见王熙凤这样,心里也酸,皱眉道,“我刚刚打发她走了。”
“你怎么说的?”王熙凤猛地死力掐住平儿的手腕儿,厉声问道。
“我说,”平儿吓了一跳,却又不敢往外挣,只得忍着手腕处的剧痛说,“叫她回家告诉老爷太太,就说姑娘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不闹了,叫二老放心。”
“哦...”王熙凤这才一边点头,一边放开平儿,“这样就好...”又叫平儿拿件衣服来披着,“身上冷的很。”抱着双臂,好似现今不是气候宜人的秋天,而是冷风呼啸的数九寒冬。
平儿拿了件衣服给王熙凤穿上,穿好后,犹豫片刻,带着哭腔再次劝道:“nainai,给二爷赔个礼吧。”
王熙凤不语。
平儿咬咬牙,决心再劝最后一次。于是噗通一下跪在王熙凤脚边,仰头看着她,双眼含泪,劝道,“这件事儿,本就是nainai错了,慢说是爷们儿,就是我被nainai冤枉了,也要不痛快几日呢。我也知道nainai心里想的,是怕先低了头,以后二爷胡来,辖制不住二爷。可nainai看看,成亲这么些日子,二爷可看过别的女人一眼?就是顺儿百般打扮,二爷也是正眼都不瞧,还私下说她不安分,不能留,叫nainai趁早打发了他。那两个通房,二爷不用nainaiCao心,不用nainai落骂名,自己就打发了她们,事事处处为nainai想着。nainai怕二爷这,怕二爷那,为什么就不肯睁眼看一看,现今的二爷早和以往的二爷不一样了呢。”说完就哭了,王熙凤被休回家,以王子腾的辣手,她也活不成。
平儿的话一针见血,贾琏早就换了个人,但王熙凤对贾琏的印象还留在成亲前,她印象里的贾琏,还是那个见了女人走不动路、整天想着和别的女人胡混的贾琏,而不是现今这个洁身自好的近乎和尚的贾琏。
不知道是平儿伤心的哭声感染了王熙凤,还是本身心里就难过,她也是双眼含泪,只是性格倔强的她,不肯在平儿面前示弱,高昂着头,望着房梁的雕花,不肯叫泪水流下。
“nainai,”平儿擦了泪,又说,“您即使不看老太太,不看老爷太太,不看二爷,也为您自己想想吧。难道,您就真的想和燕姑娘一样,被二爷休回家,叫老爷一杯毒酒毒死,死后,被扔到乱葬岗上,无人收尸?即使有人舍副棺材,可您入不了王家的坟,也入不了贾家的坟,您难道真的想做无人供养的孤魂野鬼吗?”燕姑娘就是王熙凤的堂姐,王燕凤,被马家休回家,被王子腾王子胜联手毒死。
王熙凤再次握紧了手,手心更疼,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燕姐姐...”
平儿满面泪痕,“nainai,您想想,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熙凤浑身一颤,是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若是继续和贾琏这么僵下去,一年行,两年大家也能忍,可三年四年呢,七年八年呢?老太太、老爷太太能容忍贾琏一直没有子嗣,或者是任由她占着位置却一直生不出孩子吗?
皇家不说他,普通公侯府邸,庶子即使能继承家业,却并不能继承爵位。
多少被皇帝不喜的有爵人家,只因没有嫡子,想过继却不被上面许可,传了几代的爵位被顺势除去,沦落成普通门户,比京中那些七八品的官员都不如。
现今的皇帝看重贾府,可以后的呢?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即使她身处内宅,即使她没有读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