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整座城市在暴雨中倾倒。
齐雨潇你究竟,跑去了哪里?!
得而复失的绝望向他袭来,他闭上眼冲入了雨帘……
***
雷声震天,大雨一直没有停过。
不知又在雨里走了多久,齐雨潇似乎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近乎本能地、茫茫然地转过头去,一道白光射穿过雨幕,直愣愣地打在她的脸上,好像瞬间刺瞎她的眼睛。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猛然间天旋地转。
一股强烈的力量突然扑倒齐雨潇,她重重摔在地上,有人代替她被迎面而来的汽车撞倒在地。
吱——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雨帘。
世界有一瞬间的宁静,直到雨声再次让人们清醒。
“叫救护车,快!打911叫救护车来!”
“叶先生出车祸了!”
……
齐雨潇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险些撞上自己的汽车闪着惨白的大灯,周围霎时涌出好多人,现场乱成一片。
她努力地想要睁大眼睛,眼神却无法聚焦。
叶先生……是叶城吗?
为什么?
你为什么……
她终于支撑不住,闭上双眼,晕死过去。
***
齐雨潇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病房里没有人,她中了迷药又淋了雨,头被摔破了,有轻微的脑震荡,现在醒来整个人都酸痛无比。
她艰难的伸手去按铃。
房间门几乎同时被打开了,竟然是叶城在国内的助理。汪宇原本在美国出差,接到通知后立刻从纽约赶过来,他推门进来见齐雨潇已经醒了也很意外,快步上前询问:“齐小姐你感觉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叫医生来。”
“……你怎么在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叶城呢?”
“叶总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齐雨潇一惊:“他……不会醒过来了?!”
汪宇见她误会,凝重的面色一缓,连忙解释:“不不,我表达失误了。叶总已经做完手术了,好在事发时雨势过大,车速不快,他没有大碍,只是人刚送到病房还没有醒过来。”
听到他没事,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似松了口气,又似重新充满怨怼。
“您现在要去探望叶总吗?”
“不。”她冷淡下来。
汪宇知趣地退出了病房,让她休息。
他们在医院住了一周,就被送回了Beverly Hills。别墅里本来有一位长期雇佣的佣人,是位年轻的姑娘,会说简单的中文。汪宇怕人手不够,又雇佣了管家、一名中年白人妇女、一位私人医生和护士,自己带着律师去处理车祸的后续问题。
诺大的别墅里,他们各自有一间房,齐雨潇只在出院时见过叶城一面,回到洛杉矶后,再没有去探望过他。
他与她之间只相隔一堵墙,却像是相隔万里,只因为她的心上,同样与他隔着一堵厚厚的墙。
意外的车祸,狠狠地冲击着她的神经,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维。
但日子逐渐平静下来,那天晚上差点被人冒犯地惊恐,顽强地侵入了她的记忆深处,在夜里兴风作浪。
齐雨潇身上开始出现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脾气古怪,拒绝外人接近。
每天晚上,她都要反锁上房门和锁上阳台的落地窗,将自己闷在房间里。甚至这也不能带来完整的安全感,她警惕地巡视房间着的每一个角落,怀疑有人藏在她看不见的角落。
她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杯弓蛇影,一点点轻微地响动也会立即惊醒。
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她才因极度疲乏而短暂地入眠。
她开始大把大把的掉头发,形容枯槁,饱满的脸颊迅速凹陷下去,眼神愈加明亮,散发出不自然地神采。
等叶城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齐雨潇头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已经可以取下来了,医生为她做完检查,让护士重新给她包扎。额头顶上磕破的伤口,结出又厚又硬的痂,里面在长新rou,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那硬疤下爬来爬去。
可她不在意。
她的感官已经有些迟钝了,神经衰弱让她有时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大约是梦吧,如果是在现实里,她怎么还会见到叶城。
“为什么不吃药。”叶城推着轮椅进来,声音有些喑哑。
她漠然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吃药。”那声音还在命令。
原来是真的,竟然真的是叶城!
她倏忽转过身,恶狠狠地盯着那个男人。叶城坐在轮椅上,左臂骨折,上了夹板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这早已不是她脑子里那个冷淡矜贵,高高在上的叶城了。
可这分明是他,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