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世书院的星河会要开始了。
这星河会的名称,在外头是跟着冶世书院几个字一起流传的,想当日说起天峦书院的文会,还有人拿这个刺过越萦呢。又想起天峦书院当年的文会来,想必冶世书院是办不起那个排场的,先不说旁的,只人数就差远了。且真要那么行起来,只怕来的人会跑掉一多半,剩下的一半大概是想从那些仪式排场里取什么数。
蕲师姐先同她说起了一次,说了几个这回会参演的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寻常的论演上是瞧不见的。傅清溪听了也很是期盼,还抽空去寻了相干的书来翻看,怕一点基础没有漏听了什么要紧的,那就亏大了。
又过了几日,傅清溪好容易出门去主堡吃饭,发现似乎书院里多了许多人,尤其是多了许多不曾见过的师姐。原来书院里有这许多人!只不知道是这两日才来岛上的,还是之前都在哪里闭关。
正心里奇怪,就看蕲卉远远的来了,拉着她道:“我正找你呢!去你那儿看你没在家,想过来吃个饭再去等等看的,倒是好巧!”
两人便一同往一处九曲长廊似的地方去了,这是主堡供人吃饭的地方。里头都是一间间的单间,俩人选了一间没人的进去坐了。师姐取过一旁的单子往“今日时选”上打了一个勾,便丢给了傅清溪,傅清溪也在那上头加了一笔,把这单子往一边的小细绳上用小夹子夹上,按下一个按钮,那小夹子就带着单子弹了出去,沿着外头的绳轨往厨上去了。
这里傅清溪给蕲卉倒了茶,说道:“书院里好像忽然热闹起来了,这都是为了星河会吧。”
蕲卉两眼闪光道:“正要同你说这个!出大事了!这回星河会,摘星楼的首座要参演!天哪,都疯了,听说有两个正跟理院的人在番邦做什么事的都要回来,还连理院的人也要过来。真要命,哪里挤得下那么多人!”
傅清溪不解:“摘星楼首座?”她倒是听说过河图院的首座,那天刚到的时候听说来找自家先生的,只是没见着人。便问道,“这人很厉害?”
蕲卉一拍手:“当然厉害啊!你不知道,这些人寻常都不晓得在天南海北哪里呆着,能见着一回可不容易。何况又是星河会上的论演。你知道不?这位在之前的一次星河会上推演了国朝之后十二年的天时灾变,无、不、应、验!这回要说‘解性’,不知道又是什么东西了。”
傅清溪如今也很知道好歹了:“那是太厉害了……”
蕲卉又笑道:“这人的厉害还不止如此。”
傅清溪便问道:“还有什么?”
蕲卉欲言又止,最后嘻嘻笑道:“到时候你去听了自然明白了。”
虽自家这师姐没同自己说,可这书院里忽然多了这么多人,什么听不到?来回来去听到几回“风仪”之说,忍不住笑起来。也难怪这回热闹的都是师姐们,这书院里自己到如今见过的前辈师兄们不是老先生就是叔伯辈人物,还有些师兄……这学问都是个顶个的好,风仪嘛,大家也不追求这东西不是。真要说这个,估摸着还是自己在昆仑书院的那些便宜师兄们更赏心悦目一些。
只是没想到都学数象到这样程度了,还会为这些“外物”所动,这么想来师姐们的性情也挺有意思的。
笑过一回,究竟于她都没甚干系,还一脑袋扎回数堆里,寻她自己的乐子去了。
第159章 木头遭雷劈
星河会前后有三天, 各人讲的时间长短不一。一位五运六气学向的先生占了第二天整一天,他用经络走向结合相术定出了手诊、耳诊、足诊、面诊的“四相相诊术”。可根据人面、手、耳、足上对应部位的颜色光泽纹路等推断出该人身上的病机所在。
因为其中所涉及的内容极多, 加上底下听的人又响应得热烈, 这一场从早上一直讲到了月上中天, 先生嗓子都有些哑了。就这样, 往外走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想是回去也不得清静的。也是没法子, 他这样的人物,一两年能见着一回就算不错了, 今日既然显灵,岂有不拜的道理。
傅清溪这几天整个人都有些燥腾, 好像什么地方烧着似的。白天尽力听尽力记,打耳朵里听进的道理,就跟大大小小的石块砸在心湖上, 心里也波涛涌动, 新想法新主意跟着往外蹦。有时候听到自己约摸念及过却从未想通的道理, 心里激动得恨不得起来绕着场子跑两圈才好。晚上回了屋子也静不下来, 好容易睡着了, 梦里还全是大大小小的华天盘。转天天还没亮就不肯再睡了,看一遍昨天记的,又开始期待今天大先生们不知要说些什么。
真是活到如今不曾有过的滋味。
到了第三日上, 早上是经世学向的先生讲周边邻国下一世的国运大势。傅清溪从中听到了完整的螺旋式分解推演的路子,她自己在收集分类那些资料的时候便想到过其中的道理。只是这想到一个道理, 和能用这个道理完整做一件事情出来,可不是一回事儿,中间差一两辈子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傅清溪听得简直如痴如醉。“能进这书院真是太好了!”——头一回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