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这种毫不掩饰的崇拜,在现代社会人们来说往往容易带着戏谑去欣赏。人们没有意识到的是,这种脊椎动物高度文明所带来的rou与灵的诉求,早已流淌在人类文明的每一个血ye细胞里。
如果性的存在只是传递后代,那么人与蜉蝣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人们说:语言沟通使人了解彼此灵魂,肢体动作则是动物性的,带着原始的古老的兽性,更直接传递rou|欲;语言传递不到,交流不了的,肢体来传达。需要肢体与语言双重传递的情绪,她只想到一个词语——一个人类几代文明里最大的谎言,是最不自然的生命状态,它却会引起异样的激素分泌,比如多巴胺与肾上腺,并引起超常的敏感。
她摇摇头,立马将这个词从脑海里扫出去。
如果说她有什么不擅长的东西,情感的理解与表达便是其中一种;而这好像恰恰是他最擅长的一种。
该从何学起?
他引着她转了个圈;后退一步,在最后一个夏然而止的音符里,将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倾到自己身上。她斜倚在他右侧胸膛里,抬起头来,谢择益也正看着她。她全部身体都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呼吸起伏着,沉郁的睫毛后面,一潭深深黑色瞳仁,没有任何表情与神采,她却仿佛能从里面看到他的整个魂魄。他瞳孔与肌肤下的血管里沸腾着血性,将她整个都撼动了。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她有些不理解,所以想知道更多。
直到这曲终了,周围跳舞的人群散了场,重新回归笑谈。他将她放在地上时,她仍旧望着他,极认真的。
谢择益与她对视,“懂了吗?”
那个单词也可以解释为:明白吗,学会了吗,知道吗?她暂且解读为第一种,所以仍旧盯着他。
突然之间,他眼底有某种情绪,仿佛要用一个行动要使她懂得这种情绪,并要立刻付诸实施时,这时却有人走过来说,“谢先生,烦请您楼上谈。”
类似的交际场合里,应该时常会有人来找他。他跟人走了,她暗自庆幸的松了口气,却仍呆在舞池中央,仿佛灵魂忘了将躯壳带走。
谢择益走出舞池,突然的又折返回来。
她一惊,如梦方醒。
谢择益躬身,扶着她双臂与她对视:“等我一会儿。”
她点点头,转身从来往舞池的一对又一对舞伴中间穿行出去。
——
允焉也正与魏小姐忿忿的折返回长凳。还没走近,她便听宝丽问道:“怎么不跳了?”
魏小姐抱怨:“我与林都觉得日本人动手动脚的……”
允焉脸色很沉,“那还是个日本少佐呢。”
宝丽大笑道:“我早就说过,交际舞本就充斥着男女之情,西班牙舞尤其如此。”这时抬头便见楚望走回来了,看了她一眼,转过脸去补充道:“另一位林小姐不也与英军上尉跳得很热烈?”
允焉转头看了看,哼笑一声说,“她?”
魏小姐气恼道,“那个藤间还问我与林要不要一起去外滩马场。”说着若有若无的抬头看了楚望一眼,“真当我们是什么人了?”
楚望回过神来,抬头直问魏小姐:“你说什么?”
魏小姐以为她这个不家女竟长本事指责起她来了,又不敢真的当面反驳,只低头嗫嚅几句。
楚望三两步上前去抓起她的高束的旗袍,大声问道:“我问你说什么?”
那领子本就不宽松,被她一抓,魏小姐几乎喘不过气,愤怒中人力气本就大,加之那件旗袍是她最贵重的一件,怕挣破了,便只好哀求道,“我、我也是跟着她们说的。”
宝丽坐着不动,允焉要上来拉,见宝丽没动,也不想劝得太使劲,只动动嘴皮子说:“本不就是事实么,又有什么好生气的?”
楚望道:“你给我闭嘴。”允焉脸色白了一白,她懒得理她,直接回头问魏小姐,“我问你第一句,那个少佐姓什么?”
“藤、藤间。”
“你拒绝和他跳下一支舞之后呢?”
魏小姐几乎快哭了,“玲娜几乎要给他一个耳光,立马有一位女士走近前来阻止了她,并表示如果玲娜不愿意跳舞与看赛马,她可以代替她陪同少佐。”
“他们人呢?”
“不是在舞池中间吗?”
“那位女士穿什么衣服,指给我看。”
“品蓝小银寿字织锦旗袍……咦,刚才还在的呀?”
楚望猛的松开她,忙去寻那品蓝身影是否还在。魏小姐忙不迭捋了捋抓皱了的旗袍衣襟,怎么都捋不平,心疼又心急,气得不行。看着面前那个紫棠色背影,怒从心头起,眼见她眼睛在舞池中找寻没留意到迎面走来个黑色身影,便从背后趁其不备的将她往那人身上猛的一推。她毫无防备的,一个趔趄,重重扑了上去。
魏小姐没想的是,那人本就是冲着她来的。这一推一扑,那人立刻稳稳将她接在怀里。魏小姐计划没得逞,允焉却突然惊慌失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