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收敛了情绪,笑着抱了呦呦,柔声安抚她:“娘没有生呦呦的气!娘和雨微在说别人,呦呦不要害怕!”
呦呦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眨着大大的杏眼打量着母亲的神色。
见母亲已经和平常一样温柔和善,她表情一松。
傅庭筠看着就有些后悔。
何必让那些不相干的人事惹得女儿不安!
她笑盈盈地和呦呦说着话:“……你不是说要唱歌给娘解闷的吗?你昨天都跟着童妈妈学唱了什么歌啊?”
呦呦毕竟年幼,傅庭筠说的又是她得意之事,她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情绪也变得高昂起来:“娘,娘,童妈妈告诉我唱哦!”她说着,清了清嗓子,兴致勃勃地道,“娘,我唱给你听……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采茶姑娘茶山走,茶歌飞上白去头……”稚气的声音婉转如莺,傅庭筠忍不住夸奖女儿:“呦呦唱得可真好听!”呦呦听着,眉宇间露出些许的得意来。
雨微却是眼底闪过一丝踌躇,低声道:“太太,这些都是……”“不入流”几个字她不好意思说,“反正大小姐还小,要是喜欢,不如请个Jing通音律之人……”
“小孩子家,没有定性,她喜欢什么,就让她做什么好了!”傅庭筠不以为然,笑道,“等过些日子,定下来要学什么了,那就要风雨无阻、一日不落地好好学。”
言下之意,现在说这些还早了些。
雨微想到傅家的小姐也都是到了四、五岁的时候才开始跟着先生学习,不再言语。
呦呦这唱两句,那唱两句的,一路欢声笑语地出了朝阳门。
陌夫人、王夫人、李夫人、陈石氏等都赶到这里给她送行。
几辆马车围在城门口,挡住了熙熙攘攘的行人,引起了些许的不便,有些小小的sao动。还好郑三和大通号的几个车夫赶车的技艺都很高超,很快将马车靠在了路边停下,让出道来,路面也恢复了原来的络绎不绝。
就这样,还是引起了有些人的不满。
一辆进城的桐油平顶齐头挂着靓蓝色粗布印花帘子的马车车帘被撩开,露出张宜喜宜嗔的年轻面孔。
“这是谁家的家眷?”她黛眉轻敛,小声嘀咕道,“怎么如此的张扬?”
马车里有贴身妈妈笑着应道:“京都是天子脚下,京畿重地,什么样的人都有,不比我们那小地方,在京都住的时候长了,太太也就习惯了。”
那位太太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
马车和傅庭筠的马车擦身而过。
傅庭筠隔着车窗和陌夫人等人打了招呼,大家尾随着陌夫人的马车进了十里铺的“阳关”饭庄——她早在那里订下了酒宴给傅庭筠送行。
用过午膳,大家依依惜别。
傅庭筠往西去了陕西,陌夫人等人则回了京都。
住的还是原来的驿站,甚至是还是原来驿站最好的那间客房,可这次她手里拿的却是赵凌的名帖和腾骥卫的勘合。
傅庭筠不免有些感慨。
雨微却是想起了和傅庭筠的重逢。
她有些犹豫地问傅庭筠:“您说,我们会见到四姑nainai和五姑nainai他们吗?”
当初,傅庭筠和这两位堂姐的关系最好。
“什么事都要看缘分。”经过这些事,傅庭筠倒是看开了,“就算我还是傅家的九小姐,四姐和五姐已经出嫁,我们也未必能常常见面。”
雨微沉默了片刻,道:“我想见见依桐姐姐!”
原来怕见依桐,是怕给依桐惹麻烦——她还有一大家的人依附着傅家而活,现在,应该不要紧了吧?
她不会时时提起自己的出身,却也不会有意的隐瞒。
“反正时间得来及,”傅庭筠笑道,“你若是想回去看看,我让郑三陪你走趟华Yin吧!”
雨微有些意外:“太太不想回去看看?”
“不想!”傅庭筠答得干脆,“我何必热脸贴冷脸,说不定呦呦和曦哥儿还要跟着我一起受气。何必?”
也是。
雨微点头,突然展颜而笑:“那到时候您让郑三陪我回趟华Yin吧?”有些事,太太去了不合适,她却不用顾及那么多。
锦衣夜行,那还有什么意思!
傅庭筠心里全是为公公婆婆立碑的事,虽然感觉到了雨微的小心思,但想到雨微受的苦,她也就没有做声,两个人不时说些从前今后的事,偶尔撩帘指了路边的景致给呦呦和曦哥儿看,九月中旬,他们到了西安府。
吕老爷早就得了信,这些日子天天在城门口等。
见到傅庭筠的马车,立刻迎了上去。
傅庭筠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着和吕老爷打着招呼。
吕老爷很是激动,问候了几句,就朝着马车内张望:“小姐和少爷呢?这一路上可好?”比起刚才的问候,更显得情真意切。
傅庭筠不由莞尔。
因这两年田庄的收益都是郑三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