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爷。”张福全惯不会得罪谁,这是他的玲珑本性,此时回过神的他立刻矮身施全礼,“王爷,老奴是来替陛下宣旨,不知是进门还是在此处?”
“外面天冷,不如请公公进去饮一杯热茶可好?”褚彧笑道。
说话时候,褚彧是对着张福全,然而扶着苏璃的手却并未松手。苏璃身子不算差,只是大概是在水里那日着凉了,后面又是奔波路途,便一直没好的彻底,身体还有些虚。
当然也没到要褚彧扶的程度,不过,苏璃看了看好似黏在她腰上的他的手掌,无奈之下还有几分难言的甜腻。
“那老奴也不推辞了。”张福全很有眼色地当没看见,跟着初九往门内走去。
褚彧和苏璃走在后头,玲儿则抱着七彩一路跟着偷笑。直到到了前厅,因有正事,褚彧才放开了手,让玲儿先陪苏璃回房。
“王爷,恭喜。”四下无人,张福全也知道没必要让璃王多跪一次,索性将手里的绢帛递给了褚彧。
张福全深深懂得,像他这种人除了依附帝王,没有其他选择。朝堂那么多人自以为聪明,觉得以璃王的身世绝无可能,偏他不敢尽信。
当初梁淮帝既不是太子,又不是先帝最喜爱的儿子,最后不也登上了帝王之位。这种事,不到最后,谁敢算的明白,是以他才不会像那些大儒假装清高的以礼制站边,哪边都不得罪才是上策。
“公公客气了。”褚彧接过看了一眼,脸色未变。
“王爷,有些事也是陛下吩咐,老奴不得不从啊。”张福全端起茶喝了一口,他说的是刺客一事。
“公公多虑了,我知道公公已经手下留情。”
“谢过王爷体恤,那老奴便不再叨扰了。”
初九看了褚彧一眼,心领神会,上前送着张福全出了门。小人才是最不能得罪的,更何况还是有眼力见的小人。
待送完张福全,初九便直接去了书房。
“公子,圣旨说的是什么?”初九关上房门,焦急地问道。
“佥都御史。”褚彧淡淡开口道,他坐在梨花木椅上,指腹一下下敲击座椅木柄。
“那不就是纠察院御史,做的是纠劾百官,提督各道的事?”初九皱眉,“这官职虽只有四品,但实权却是不少的。”
梁淮帝有那么好?连初九都不信,褚彧怎么会信。
“我猜皇上是想试探你在朝堂里可有埋线。”房门被突然打开,从黑影中走进的,正是言玄亦。明日之后便更难碰面,因此褚彧才安排了今日半夜到,言玄亦一早便先到了璃王府等着,方才言玄亦看着张福全出了府门,他才现身。
褚彧看了言相一眼,低头冷笑道,“但我想应该不止于此。”
褚熠前几日的信,媵州那处关防频频有北拓袭扰,黄延力有不逮,梁淮帝怕是想将他以监察的名义送到媵州。
“就算是去媵州也不一定是坏事。”言玄亦接道,他与褚彧想的一致。
“嗯。”
初九在一旁一头雾水,半句话都插不上去,只得禀告自己知晓的。
“对了,公子,有我们的协助,陆经纶似乎已经查到了几个人。您说的没错,的确是四王爷下面的人,可是,你说陆经纶还敢查下去么。”
“他会。”褚彧还没回答,言玄亦先开了口,初九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言相看人,从来没错过。
“蔺新瑶现在怎么样了?”褚彧看向言玄亦。
言玄亦笑了一声,“已经疯了,你这是要用她?”
“老统领退了,蔺程如今已是御林军统领。”
“好。”
半个时辰之后,言玄亦才从书房退出来。已至丑时,外面烛灯照不到的地方是漆黑不见五指,言玄亦走过王府通往后门的小道之时,突然望见前面一个黑影,好似是个女子等在那。
他心下咯噔一下,难道是璃儿?脚下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奴婢参见言相。”玲儿手里攥着一封信,在向言玄亦施完礼之后便递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王妃给我的?”言玄亦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颤音。
“是,奴婢的事完成了,就先告退了。”
言玄亦拿着信,夜色下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能瞧见他小心翼翼地将信封贴放在胸前的襟袋里,仿佛晚了一秒就能被人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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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彧洗漱完回房已是亥时,房内烧了一只暖炉,苏璃则倚靠在红木雕花的床栏上,双眼阖着,手上是快要掉下去的书卷,似乎在等他的样子,可是又不小心睡着了。
褚彧笑的很轻,眼里的笑意却是很浓。于他而言,最温暖的也不过是她等他时候的一盏橘灯罢了。
褚彧走近床架,手轻轻抽出书册,在苏璃感觉到来人,快睁开眼时,他便先一步挑灭了灯火。
苏璃只觉得身下一轻,已经落入一个稍带些清冷药香气的怀抱。大概是褚彧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衣服上是熏香,他反而是熏些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