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集。只听爹说:“雨青,乱世之中,有一人真心对待你是你的福气,要抓住这福气,不要漏走了。”娘说:
“雨青,娘以前说的气话,你都当真了,别计较名分身份,平安就是福。”就这么简短的几句话,爹娘就缓缓消失了。秦雨青痛哭地喊着他们。
醒来后,牢里的人只听到秦雨青喊“爹娘”喊个不停,其他人都骂她“烦人,吵死了”。
秦雨青心想:爹娘肯定是来告诉我,郑大人夫妻待我好,在这乱世之中有郑大人这样的际遇实在不易,应当珍惜,不可就此离去。那么我还要去找郑大人吗?
秦雨青还没想清楚,只听见一阵鸡飞狗跳的噪杂声:“官兵来了,快跑啊。”果然林子正未成气候,这么快就被剿了,带人逃窜去了。
秦雨青和牢里其他人都被放了,一起去谢过剿匪官兵。
“秦雨青,是你啊?”秦雨青听到一句招呼声,似曾相识。抬头一看:甩掉老虎又遇豹子,但还得回进一句:“徐大人,别来无恙。”
徐继焘请秦雨青用餐,其实两人都想着同一个人:郑明俨。只是都没说。
秦雨青没有以前那么害怕徐继焘:“徐大人,官越做越大,人也更有Jing气神了。只是不知某些陋习改了没有?”秦雨青调侃了一下徐继焘,因为她看徐继焘似乎有事求她。
可徐继焘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先赞赏秦雨青:“谁说花无百日红。想起本官与秦姑娘于几年前在菡萏城一别,已有六七年了吧?今日重逢,却是容颜未改,如芳草萋萋。”
秦雨青夹菜喝酒,不屑地瞄了徐继焘一眼:“徐大人可真忘事,你不是写信给郑大人,说送我到徽州,还安排人送我回兖州。怎么现在想起我们是在菡萏城分别的?”
徐继焘有点怕了,轻声问道:“这么说,郑大人知道我在菡萏城,酒后胡言乱语?”
秦雨青带着点点醉意甜甜一笑:“他说要杀了你。”
徐继焘手发抖,手中的酒也撒了。秦雨青呵呵大笑:“我劝住了他,说徐大人只是酒后失言。”
徐继焘觉得七年前青涩的秦雨青变了许多,便镇定一下再次夸赞她:“秦姑娘这个大美人又取笑本官了。所谓美人分“色香味三等”。七年前,秦姑娘以色迷人。如今,驻颜有术的秦姑娘色中添香,以香诱人。不知何时香中含韵味,以味惑人?”
秦雨青没有往徐继焘身上泼酒,而是稍稍瞪了他一眼:“徐大人这是夸赞民女还是亵渎民女呢?何来色香味,民女又不是一道菜。就算是菜,也不是徐大人的菜啊。”秦雨青口中已有股淡淡的酒味了。
徐继焘是个社交高手,没生气,而是笑嘻嘻地问:“秦姑娘别误解本官的赞美。徐某知道,秦姑娘是郑大人的一道家常菜。想必已与郑大人琴瑟和谐了吧?”
秦雨青听到这里,很失落,借着醉意随便说道:“徐大人取笑雨青了。只是一奴婢,郑大人怎会看上我?”
徐继焘疑惑不解:“哟,秦姑娘这话可不好听。当日郑大人在北京送别你时,可是深情款款,恋恋不舍。我都看在眼里,至今都很清楚地浮现在脑海中。而你刚才不是说他因为你要杀了我吗?怎么会嫌弃你,看不上你呢?”
这徐继焘观察太细致了,秦雨青也醉得无力周旋了,而是潸然泪下:“郑大人有意纳我为妾,可我当时生性高傲,不愿为妾,令郑大人夫妻难堪不已。现在真的是后悔不迭。郑大人,雨青错了,不该离开你。”
徐继焘笑得欢了:终于在我的淡酒下道出实情,两人果然情深。徐继焘接着问:“原来秦姑娘与郑大人情意浓浓。可现在又不在一起,那秦姑娘打算怎么办呢?再去找郑大人吗?”
秦雨青用手绢拭泪:“我已无脸面对郑大人,不会再去寻他了。本想回家乡兖州安平,不过徐大人将民女从匪寇手中救出,民女感激不尽。只是身上细软全被夺走,无从报答徐大人。”
徐继焘眼珠一转,想出一计:“让你独自回兖州,万一又遇到匪寇,可怎么逃?既然秦姑娘说要报答本官,本官还真有一事,你可以帮得上。”
“什么事?若雨青帮得上,在所不辞。”秦雨青虽然对徐继焘仍存疑心,但觉得可以还的人情还是要还的。
徐继焘说的很简单:“跟我去一趟北京。之后,我就派人亲自送你到兖州安平。如何?”
“去北京帮你做什么?”秦雨青虽有疑虑,但想想既然已与郑明俨分离,回兖州又如何,去北京又如何?就跟着徐继焘去了北京。
在马车上,徐继焘已不再是七年前那个尽是龌龊之言的人,而是对秦雨青礼待有加,循规蹈矩。只是徐继焘的一个小动作让秦雨青有些不快。他嫌马车内不干净,拍打着自己的衣裳,说:“车里的灰尘也不打扫,弄脏了我的衣裳,得说说车夫。”然后又说头顶有灰尘掉落在身上,又不停地拍去身上的灰尘。
这令秦雨青很诧异,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在意点点灰尘呢:“徐大人,车里的灰尘不多,您怎么如此细致。大人,水至清则无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