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既往,新帝显然已经知道太京城已经进了流民,先前把连官子叫到御书房一顿狠批,不管何年何月这办事不利的名头也足以弹劾要员,况且时日正逢每年发放军饷的日子,冬日收成也不高。灾民要吃饭吃药,丧失了行动的能力的他们基本要靠朝廷养着。
萧泰凉性子Yin沉擅于权术,在对敌方面是一味的妥协退让,若是太平盛世他会是一个开明图治守业明君,只是放在如今这个时候,他还是少了些能开疆拓土君王的魄力与豪放。
新帝不愿意掏国库,筹银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殿下站着的百官头上。
“众位爱卿,这筹银的事,你们有何看法?”
萧泰凉端坐在龙椅上,紫金龙袍上一张脸灰白非常,太京城风雨飘摇,瘟疫横扫之下安有完卵?他忧心忡忡,但要他把国之根本动用在突如其来的疫病上又不甘心,只好寄希望于众臣筹银。
众人默不作声,有半数臣子状似检查自己的朝服,低着头像是没听见皇帝的话。
蒋靖翔清了清嗓子,左跨一步出列道:“微臣以为筹银一事也无别的法子,不如在座众位大人同心协力,凑他个几十万两,正好解了陛下燃眉之急。”
萧泰凉眼中有悦色,其实一贯如此,朝堂之上蒋靖翔负责说那些萧泰凉心里想而沈清爵又不方便直说的话。
洛公公不动声色瞥了蒋靖翔一眼,神色莫名,沈清爵长吐出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
“启奏陛下,臣等每月吃着朝廷的俸禄,还有家眷要赡养,倘若每人出个几千两也就罢了,奈何要凑出几十万两银子来供难民和填补国库所用,臣等......也无能为力呀。”
沈清爵横眼扫了扫,是一个名叫许哲的大学士,此人家有妻儿,为人是出了名的廉洁,他说的有理有据,纵然是萧泰凉也不好反驳,因此近半数文臣纷纷附和。
“是呀陛下,臣等何来的余银,家中实在是捉襟见肘,并无多余的钱财啊。”
连官子用袖遮面冷笑一声道:“不如让蒋将军去想办法,能想出此等妙计,想必一定有解决的方法。”
蒋靖翔嘴巴一张就要反驳,面前的沈清爵缓缓出列:“陛下,微臣去吧。”
萧泰凉眉开眼笑,“关键时刻还是要依靠清爵,果然没有让朕失望,退朝!”
不少臣子嘴角挂着笑,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主副将军二人。
沈清爵静默不语走在前面,蒋靖翔跟在后边,一边暗自懊恼自己的嘴欠以及连官子的煽风点火。
沈清爵没说话,蒋靖翔便一路跟着她,看她上了马车自己便骑马跟在后面,一路同她回了将军府。
两人走到主院门口,便见陆晚桐从主院门口出来,不知要上哪儿去。
“将军,您回来了。”
“去哪里?”
“夫人说想吃些饺子,奴婢正准备吩咐下去。”
沈清爵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去吧。”说罢她换了个方向朝厨房走去,以目示意蒋靖翔跟着。厨房里的人大多数认得沈清爵,震惊之余忙让出一间空房来让给两人。
沈清爵挽起袖子,仔细洗过手后,拿盆舀了面粉和水开始揉了起来。蒋靖翔也忙着跟在她身后挽袖洗手帮忙。两个将军挤在小厨房里手忙脚乱。
蒋靖翔看着沈清爵面容淡淡,只是专注地盯着手上没有和好的面团,仿佛今早朝堂之上的风波没有影响她一分一毫。
“将军,您这会儿真像个女人!”
沈清爵抬眼瞪了他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泥状的面团稠稀不定,在她十指的拨弄下渐渐听话起来,面粉安分地和水糅合在一起逐渐成型,沈清爵不停,像铁匠打铁木匠砍柴一样,似乎这是她自己的本分。蒋靖翔长眉皱在一起,脑子里慢慢思索着自家将军同这位夫人的事情。
从军营里的嫂子,到如今自家将军听了这位夫人的话便亲自赶到厨房下厨,他不得不相信了。上次在军营沈清爵半真半假的玩笑已经把他吓得目瞪口呆,现在她想明白了这件事,心里震惊反而退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担忧。
“将军,您和夫人......?”蒋靖翔想了想,终于试探性地开口问。
“如你所见。”沈清爵抬头瞅了她一眼,低头一笑,把已经和好的面团放到木板上,拿菜刀切成一块一块。
“将军,恕我直言,您和夫人在一块,终究不是个长久的办法,老夫人想让您成亲,弟兄们也不愿看着您跟着我们这一群大老爷们儿一起讨不到媳妇儿,你终归是要成亲的。”
沈清爵似乎听不见,拿擀面杖开始擀饺子的皮,蒋靖翔也拿起一团面同她一起擀起了面皮。
“将军,英雄配美人古时候的道理,您是英雄,夫人是美人,我上次思来想去觉得您是同我开玩笑的,这才没有二话,没成想如今您也动了心。”
“母妃想让我同别人成亲,是没道理的事,纵然我们规矩是这般,我也会因她是母亲尊敬于她,只是唯独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答应,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