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会儿还要出门去。
“不,今天在家陪你。”
揭开食盒盖,热气蒸腾,玲珑剔透的饺子摆放在青花瓷盘中,一眼望去便让人食欲大增,谢冰媛眼神一跳,似乎对这盘饺子的外形颇为满意。
沈清爵暗自得意。
谢冰媛扫她一眼,自顾自拿起筷子安静地吃了起来,在此过程中,沈清爵没眨过眼,直勾勾盯着谢冰媛看,注意着她每一分微妙的表情。
“这饺子味道鲜美,皮薄汁多,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厨之手?”她吞了一个饺子,桃花眼弯起来,含笑看着沈清爵。
沈清爵洋洋得意,“是出自我之手。”
两人对视片刻,一同笑了出声。
沿着太京城闹市的东街走一里地,就到了城中两大钱庄之一的天福庄,钱庄门口窝着两个石狮子,朱门之上高高挂着鎏金牌匾,上面写着“财源滚进”四个大字。
“真气派”跟在蒋靖翔身后装做他侍从的沈若光看着高高的朱门小声嘀咕了一句。
蒋靖翔穿着二品朝服,骑着高头大马,他本来就身子魁梧剑眉星目,此刻身后还跟着一长排的骑兵更加气势逼人,钱庄老板再货通天下也终归只是个生意人,看到高官来,早就被下人提醒着来到了门口迎接。
沐王朝等级分明,商人地位低下,蒋靖翔丝毫不客气,进了门便直接坐到房中的北边主位,钱庄老板则陪着笑坐在西边客位上。
蒋靖翔歪着头,略有嫌弃地拨弄着送上来的茶,“你这茶不行啊,这分明是茶渣子,老板也敢给人喝?”
钱庄老板面色剧变,“来人,换茶!”
蒋靖翔眉头一皱,翘起腿拉长声腔“诶,不必了,我有要事,没工夫等你再上一个茶来,我今天来就是有一笔生意和老板谈谈,如今有一个朝廷的款子要放在你这儿,不知老板有没有兴趣?”
钱庄老板眼珠提溜一转,商人的Jing明头脑早已让他想明白了个中的厉害关系,面前的人非富即贵气势非凡,恐怕是他接触不到的大官,而这个人分明也是替人跑腿的,正主的身份地位恐怕要吓死他。他能得到多少存银不重要,重要的是搭上面前这根线,他的钱庄既有钱又有权,即可高枕无忧啊。
“大人,我自然同意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银两?”
蒋靖翔捋了捋袖口,状似漫不经心:“三百万两白银。”
钱庄老板一听,没有犹豫,当下咬牙说出:“八厘。”
沈若光面色惊讶,这老板如此大手笔,当真是有魄力。
蒋靖翔面色剧变,看起来有些怒意,“我与老板Jing诚商量,没想到老板还是拿这么点利糊弄人,看来此间容不下我蒋靖翔,存银的事改日再议吧。”
说罢起身出门,毫不留恋,一阵风一样上马离去。
钱庄老板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已经明白了真正想要在他这里存银的人是沈清爵,他提起长衫一边追一边喊,:“军爷,八厘是小人这里最高的利,军爷留步,军爷!”
奈何蒋靖翔马蹄扬起的灰都扑了他一眼,他也没有追上蒋靖翔,只好叫管家带了几个机灵的跟班去跟着,不一会儿就得到消息,蒋靖翔去了另一家大银庄山海庄。
“爷,这可咋整?”管家愁眉苦脸。
“咋整?既然是蒋靖翔来的,真正想存银的人一定是沈将军,你即刻便去沈将军府上拜见,为表诚意把我们的账本也带过去,让将军看看,别的大人在我们庄里存银最高也只有七厘,八厘的确是最高的利,若是将军还不满意,那......提到一分也未尝不可。”
管家像活见了鬼,“一分?!”
钱庄老板一脸嫌弃,“你懂什么?搭上沈将军这根线,太京城不出几年管保只有我们一家钱庄,如今流疾肆意,守着点破钱有屁用?若是让山海庄搭上沈将军这根线,我和你迟早要倒霉,人家对咱们来说和九天上的神仙一样,那是何许人也?可别耍心思,乖乖拿出诚意去。”
蒋靖翔如法炮制去了山海庄,果不其然,山海庄和天福庄反应一样,生怕对方抢先自己搭上沈清爵这株参天大树。
午间过后,沈清爵拉着谢冰媛在房中下棋,黑白二子缠绵激烈,纠缠地难舍难分,沈清爵故意买个破绽,导致自己的黑棋节节败退,谢冰媛的白棋长驱直入直捣黄龙,黑棋一败涂地,沈清爵投子认输,逗得谢冰媛掩面而笑。
蒋靖翔推门而入,手上提着两个本子,似有话要说,只是看到二人模样,他一个大男人依旧心里古怪的别过了脸。
谢冰媛准备起身避让,被沈清爵一把抓住了手,示意无妨,谢冰媛只好重新坐到棋盘边。
“这是天福庄和山海庄的账本,不知道真假,您看看。”
沈清爵止住嬉笑脸色,接过账本来仔细翻阅,不等翻完,她的面色便明显地沉了下来。
“一个四品的官儿,嘴上喊着清廉,在天福庄存了三万两白银,我这会儿这么一扫,这两本上,少说也有十几号朝臣,一共都快四五十万两了,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