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边竟一个丫鬟也没有,这对士族女子来说,倒是有些不寻常。
“自然不是。”谢佳柔淡淡地道了句,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反而是将目光落在了江樱身上。
宋元驹对此已习以为常,摸了摸鼻子遂也没再说话。
倒是石青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江姑娘,许久不见了。”谢佳柔出声,竟然主动与江樱打了招呼。
江樱不免有些讶异。
确是许久不曾见过了。
尚且留有印象的,不过是两次相见——一次是在升云寺的禅房里,她听到窗外竹林她与晋觅的那番谈话,失明多日的双目忽然恢复过来,意外瞧见了这位表姑娘的样貌,当时还好让她惊艳了一把。
而之后一次,便是谢佳柔与谢氏一同外出之时偶然得见。
虽然只见过两面,但这位表姑娘待自己却堪称冷淡,从未说过一字半句。而江樱却也不曾放在心上,只当未出阁的士族女子大约都是这副高贵冷艳的模样。
是以现下谢佳柔与她主动搭话,便让她不得不深感意外了。
咳,难道是她即将与晋大哥定亲的缘故吗?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家日后是要成为一家人的。
江樱想到此处。脸上便带了些和气的笑,回应了句:“谢姑娘。”
谢佳柔隔着幂篱打量着她,片刻后,忽然开口说道:“不知江姑娘是否方便,同我移步单独一叙?”
她毫无预兆地说出这句话来,一时不光是江樱,就连宋元驹华常静等人都愣住了。
他们当中。除了宋元驹之外。并无人算是真正的认识这位表姑娘,只隐约听说过有关谢佳柔的种种美名,说是当下士族女子中难得的才貌双全者。
可她与江樱。能有什么话要说?
江樱心中亦是纳闷,但见谢佳柔还站在那里等着她的回复,是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唯有点了头道:“自然方便。”
望着二人缓步朝着前方另一条岔路上走去。身形很快消失在了金黄色的枫树枝叶中,华常静挑了眉头。道:“这位表姑娘的气质倒是不俗——”
“可她找阿樱能有什么事情?”梁文青疑惑地道:“该不是要提前处好关系吧?”
石青哑然失笑道:“据我所知,这位表姑娘可不像是会去逢迎她人之人。”
若不然,依仗着这样一幅才貌,也不会至今连门像样的亲事也不曾定下了。
宋元驹微微皱了眉头。
“不知表姑娘要对我说什么?”二人渐渐走远了些。江樱望着左前方的谢佳柔迟迟未有开口,便与她问道。
这一小段路走过来,她曾猜想谢佳柔会不会是要与她说些与晋大哥有关的事情。
毕竟就她所知。她与谢佳柔之间唯一能扯得上干连的事情,便只有晋家之前意欲将谢佳柔许给晋大哥这么一桩了——虽然眼下此事越发隐晦。已是不可提起。
走在前方的谢佳柔缓缓停下了脚步。
江樱见状,便也跟着听了下来。
谢佳柔转过身来面对着她,二人中间只隔了三四步的距离。
“我想同江姑娘当面致歉。”
江樱一下子懵了。
同她致歉?
这是怎么个说法?
见她一脸迷惑,谢佳柔并不意外。
她很清楚,当时出了那样的事情,谢氏必定不会让它传出去的。
换种方式来说——若她不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已无可能被江樱得知。
可她还是选择说出来。
“当日江姑娘的及笄礼上,曾有一位郭姓的妇人前去闹场,险些毁了那场及笄礼,江姑娘可还记得吗?”
江樱闻言目光微微变了变。
她纵是近来记性减退,却也是将这件事情记得十分清楚的。
“……这件事情,与谢姑娘有关?”她望着谢佳柔问道。
她先是说致歉,后又提起此事,饶是江樱猜不透其中的具体联系,却也能察觉到她的用意。
果然便见谢佳柔点了头,丝毫不做掩饰的模样,“她之所以会有当日之举,实为我让人暗下煽风点风,将主意暗示给了她。”
虽方才已有察觉,但现下听她如此坦然承认并且说明,江樱不免还是一阵惊异,当即皱眉问道:“我与谢姑娘素无仇怨,谢姑娘为何如此煞费苦心要毁我名声?”
谢佳柔倒是没有料到江樱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还能如此冷静。
毕竟毁人及笄礼,实是一件太过Yin毒之事。
也正是如此,她在做下这件事情之后,才会一直良心难安,最后接受了自己的过错之后,决定亲自向江樱坦白道歉。
“实不相瞒,当初那段时日,我十分妒忌江姑娘。”谢佳柔原先倒是没想过要将这些话说给江樱听,故而有一瞬间的停顿,却还是继续说道:“同为女子,江姑娘应当知道妒忌是一种怎样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