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联军陆续进驻鄂国。鄂王欢喜不已,派人赏赐了不少年货。大过年的把将士们派出去, 鄂王有赏、本国王爷也少不得有赏。各国给驻鄂军的头一批辎重补给便浩浩荡荡上路了。
鄂国本来离湘国近,辎重也不多,押运的官兵亦不大当回事。这日,眼看湘王的赏赐还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就要到湘军驻扎地,忽见前头涌过来一支兵马,也押着辎重, 打的是蔡国旗号。
为首的蔡将迎着湘将拱手,笑呵呵道:“对面来的可是湘国兵马?”
湘将微怔。出行时上司告诉他, 鄂国百姓贫苦且盗匪多。眼看要过年了, 恐有穷凶极恶之徒铤而走险。为着不惹事, 让他们不用把旗号打出来。也不知对面的蔡将是从哪儿看出自己是湘军的。然他面上只不显,也拱手道:“正是。”
蔡将望了眼湘国辎重, 羡慕道:“还是你们湘国富庶。我们才这么点子破玩意。”
湘将得意道:“眼看要过年了,忽然把兄弟们派出来,我们王爷心中恻隐,才多赏了点子东西。”抬头看蔡国的年货委实少的可怜,才那么十来辆小车,车棚子也坏了、露出两个干巴巴的猪头。乃挥手道,“狭路相逢, 贵军先过吧。你们车子少, 走得快些。”
蔡将拱手道:“多谢多谢。”
湘将遂命兵士闪避路旁, 让蔡军先走。蔡将则驻马立在湘将身旁催促手下人快着些。
两军交错之际, 耳边骤闻一声唿哨响。蔡国官兵忽然从背后取出火.枪来。湘将尚未来得及呼喊,蔡将手中火.枪已瞄准了他的咽喉。湘将冷着脸道:“这位将军,怎么回事?”
那蔡将得意道:“对不住了。我们蔡国国小王穷,大过年的连点子表示都没有。兄弟们饿得慌,出来打点子野食。你们湘国又大又富,想必湘王也不会在乎这么点子东西。烦劳他老人家再送些来便是。”
这押送辎重的湘将乃湘国上将子弟。虽年轻,并不慌张。眼看自家袍泽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势已去,假笑道:“原来不过是为了点子东西。好说。何必动刀枪。”
蔡将笑道:“还是你们富国的人大方。上回弄罗国点子东西跟要命似的。”
湘将道:“说起来,我们并未打旗号,将军如何知道我们是湘国的人马。”
蔡将道:“你们的驻地不就在前头太和镇么?军防图都标得明明白白。从湘国送年货到湘军驻地肯定要走这条路,我们已勘察好几回了。”
湘将腹中暗骂。联军军防图本是机密,连他都没看过,唯有驻守大将一人知道。合着湘国之绝密人家蔡国拿来给盟友设伏。事既至此,唯有暂且投降。好在这蔡将并不欲赶尽杀绝,没缴湘军的火.枪,只把子弹悉数搜干净了。然后欢欢喜喜夺了湘国的年货便跑。湘将命斥候尾随他们看去哪儿,自己两手空空的领人赶去驻地了。
湘国驻守将军姓李,闻言大惊大怒,当即要发兵去抢回东西。他手下有个幕僚先生赶忙拦阻道:“将军暂且息怒,等事情查明白再说。”
直至黄昏那斥候才回来。说跟着蔡军绕了许多山路,好悬让他们察觉,幸而有惊无险。眼看前头将到一座小镇子,蔡军整个松懈下来、嘻嘻哈哈的闲聊,斥候便猜其驻地快到了。偏这会子他又被两个蔡军盯上盘问,好容易才遮掩过去。斥候不敢再跟着,便往回走。没多久遇上两个老农担了担子迎面而来,他遂打听前头的镇子叫什么。老农告诉他叫庙岭镇。
李将军忙取出军防图一查,蔡军果然驻在庙岭镇。此事算是坐实了,李将军立时领兵前往庙岭镇寻蔡军理论。谁知蔡国守将半个字不认,死活说绝无此事。还任凭李将军入营中搜查。李将军查了半日并未查出破绽,只得悻悻而归。回太和镇后,幕僚思忖道:“也许是方才那位斥候兄弟露出形迹惹得蔡军警觉,把辎重藏去别处了。”李将军恼怒不已,立时派心腹亲兵快马返回长沙向湘王回禀。
湘王闻报嗤笑道:“穷光蛋。”乃给蔡王修书一封,冷嘲热讽。又写了封信给孟昌甫,让人送去给晁逊。
送信的太监到时晁逊正独自一人做实验,双手不得空,乃命那太监将信搁在案头。太监告辞,走到门口时候听见他喊“阿桂阿桂进来。”寇阿桂旋即进了书房。
太监听见晁逊道:“喏,那封信,拿去给桑叶。”
寇阿桂道:“好生不巧,桑姑娘才刚被林大娘喊去了。”
“那你先收着,等她回来给她。”
“是。三爷又弄什么呢。”
“说了你也不知道,快出去别碍事。”
“是。”
太监听到此处立时迈大步走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桑叶回来,寇阿桂忙把信交给她。桑叶道了谢拿着回房,不多时便出了门。她来到官帽街上寻着算命先生,低声说了经过。算命先生接了她一块手帕、收摊子离去。
算命先生走过几条街,恰逢两大群闲汉打架,霎时将他围在里头。偏打架之人也分辨不出谁是哪边的、只管挥拳乱打。算命先生躲闪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