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辗转难眠,魏歆瑶岂能毫无所觉,甚至一些事,母妃都不再特意瞒着她,譬如她发现母妃不喜三哥,这种不喜并非一般的因为不养在自己身边,所以比不得他们几个的那种不喜,而是厌恶。
她对三哥倒没什么恶感,一定程度上还骄傲于有如此厉害的兄长。然而比起自小一块长大的大哥,自然更亲近大哥,绝不会希望三哥威胁到大哥的地位。尤其她去年利用罗清涵设计过魏阙,虽然这事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母妃说了,三哥心里门清怎么一回事。
即便三哥对她与从前无异,可魏歆瑶到底心难安。她很清楚,大哥得势和三哥掌权,哪个情况下,她这个妹妹更自在。
随后,宋嘉禾姐妹俩又与燕婉互相见礼。
说来不少人与宋嘉禾提起过,她们觉得燕婉和她有五分像,就连宋嘉淇都说下半张脸特别像,可宋嘉禾觉得她们也就脸型像,旁的一点都没看出来哪儿像了。
燕婉生就一双大杏眼,雾蒙蒙,有烟雨空蒙之美,柳眉轻蹙,眉含轻愁,我见犹怜。
这大概与她身世有关,幸福美满的家庭毁于一旦,孑然一身存活在世,开朗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燕婉之母是梁王妃胞妹。燕家也是豫州豪门,梁王清剿豫州势力时,燕家是支持梁王的,本是想打开城门迎接魏家军入内,不想还没等来魏家军,就等来了襄城内另一世家的偷袭,等魏阙带兵赶到时,燕家只剩下身受重伤的燕婉。之后燕婉被送回武都交由梁王妃照顾,养了大半年才痊愈。周年祭后,偶然出来走动下,这世道人命如草芥,守孝不再严苛到不近人情。
“这小狐狸可真可爱。”宋嘉淇见燕婉抱着一只小狐狸,不禁伸手摸了下,忽然发现它后腿被包扎着:“你包的,燕姑娘真善良。”说着默默的收回了手,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打了一只狐狸。
燕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温柔地抚着怀里的小狐狸,怜惜道:“这狐狸看着也没多大,太可怜了。”
“下次打猎我是不敢带着表姐来了,”魏歆瑶无奈的摇了摇头:“表姐心太软,见不得人伤害动物,我这一天都没开过弓,这狐狸还是从别人那救下的。”
想着打狐狸做围脖的宋嘉禾不自在的挠了挠脸,只能道:“燕姑娘真心善。”他们打猎有规矩,不打怀孕的母兽,喂nai的要避开,太小的也会手下留情,不过总有看走眼或者不守规矩的人。
“可不是,表姐最是心善不过,她出门见到乞儿必要给银子,就是那些流浪的猫儿狗儿都会喂食,一些受伤的还会带回家处理伤口,母妃都说,表姐菩萨心肠。”魏歆瑶一边夸着燕婉,一边留意魏阙的神色。母妃的意思是撮合三哥和燕婉,这次出行,就是为了二人。
魏阙神色如常,甚至是冷淡。
魏歆瑶泄气,母妃说大多男人都喜欢那些温柔如水楚楚可怜的女孩儿,可以满足虚荣心和保护欲。可依她看来,这大多数男人并不包括她三哥。
魏歆瑶打叠起Jing神:“我们要去别庄,三哥和两位表妹要不要一道去?”母妃说到了别庄她自有安排,虽然不知道具体安排,反正她依言行事就对了。
“好啊!”宋嘉淇正好累了,想起那座吊桥更是回答的兴高采烈。
她既然答应了,宋嘉禾也不会扫她兴头,遂也点了点头。
这般,魏阙当然也不会拒绝。
一行人便前去别庄,路上遇到了好些个人,便结伴而行。
前往别庄有两条路,最近的那条要经过一座十丈长的吊桥,桥下是一条河,可说是径山一绝,胆子小的根本不敢走。
宋嘉禾是没这负担的,宋嘉淇还在蛊惑她的小伙伴,小姑娘高估了自己的胆量,事到临头后悔了。
宋嘉禾一脚踩上吊桥,微微摇晃的感觉刺激着人心,她往下看了看平静的水面,要是水流湍急,恐怕还得吓退一群人。
走了两步,察觉有异,宋嘉禾扭头一看,就见魏阙站在她身后,顿时觉得安全感扑面而来,踏实了不少。虽然不害怕,可还是有那么点小忐忑的。
要不是后面有人站着,尤其宋嘉卉也在,宋嘉禾真想奉送一枚大大的笑脸,虽然大笑没有,但是小小的微笑还是可以的,宋嘉禾抿唇一笑,梨涡浅笑。
魏阙嘴角弧度更大了些。
转过头后,宋嘉禾走的更放心大胆,冷不防,吊桥剧烈一晃,宋嘉禾赶忙抓住了绳索。耳边都是尖叫,不乏男声,还有几道不合时宜的笑声。
魏阙不着痕的收回了手臂,目光沉沉的看向前头。
抓着绳索的魏歆瑶瞪着前面的魏闻,压着火道:“你要干嘛?”
她身后的燕婉已是花容月色,双手紧紧的抓着绳子,语带哭腔:“九表哥,求求你不要晃了!”
好几个正在桥上的女孩纷纷开口。
然魏闻并没有收敛,宋嘉禾磨了磨牙,魏闻这人就是贱骨头,你越求他,他越来劲,宋嘉禾的经验就是不理他或者上去跟他打一架,求他只会让他变本加厉。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