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请说。”
若生声音轻轻的,口气好似漫不经心,道:“就说,我有些想念元宝了,不知得了机会,可否见上一见?”
忍冬愣了一愣,旋即笑着应承下来,这才出了点苍堂,回长兴胡同去了。
天上的雪绵绵无声地落着,街上行人寥寥,冷清得很。忍冬快马回的宅子,进门便往熏笼跑,将身上寒意驱散了,这才走进内室里去探望小主子永宁。
ru母见状,便乖觉地退了出去。
裹在厚棉被里的小童就朝忍冬张开了双臂,nai声nai气地道:“爹爹呢?”
忍冬上前去将他抱了起来,一面伺候他穿衣裳,一面无奈地道:“不是爹爹,是五叔!”
小永宁听见了,却故意装不懂,仍是一嘴一个爹爹,追着问他:“来不来?”
昨儿个夜里苏彧过来长兴胡同时,他早就睡熟了,是以一面也没能见着。忍冬笑了笑道:“您别着急,主子今儿个晚些还得过来呢。”
永宁听见这话,站在被子上高兴地跳了两下,又问:“元宝呢?”
前些时候苏彧把元宝丢在了长兴胡同里,永宁便寸步不离地粘着元宝,它往哪走,他就也往哪走。众人便日日都能瞧见,一只大胖猫摇头晃脑地在廊下遛个孩子。但这两日,天气冷了,元宝也不爱动,懒洋洋地往火盆边一卧,一躺就是一整天,连耳朵也不动一下。
偏它窝的那间屋子,是苏彧的,平时也没人敢带永宁过去玩。
忍冬没法子,只能去把它挪到永宁屋子里。
可元宝沉甸甸的,跟长地上了似的,哪里赶得动。忍冬气极,只好去抱,但一上手它就炸毛,“喵喵”乱叫,还挥爪子示威,凶神恶煞的,眯着眼睛看人,一脸的你奈我何。
所以这会永宁问起来了,忍冬就只好哄他说,元宝叫主子给带走了。
好在永宁年纪小,本性纯真,他说什么就信什么,听了这话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到了夜里,苏彧回来了,进门就发现了元宝,揉着眉心走上前去轻轻踢了它一下。元宝便跟没骨头似的,贴着靴子往边上一躺,躺在了他脚上,仰头谄媚地“喵呜”了一声。
苏彧低头看了它一眼,没吭声,脚一抽转身就走了。
于是元宝看看他,又看看温暖的火盆,踌躇起来不知道是该朝他走呢还是就地躺回去不动。直到瞧见忍冬掀了帘子走进来,它才“喵呜”躺了回去。
忍冬瞥了一眼,到底是忍住了没上去踹它。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苏彧跟前,将白日里若生说的话一五一十地给复述了一遍,又问:“要不要小的赶明儿送了元宝去连家?”
苏彧听完,却只是在氤氲的灯光下笑了起来。
神情温和放松,平白多了两分温柔,眉宇间的疲惫也消了个干净。
他淡淡开口道:“你听错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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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理由
</script> 听错了?
忍冬怔了一怔,将若生说的那句话翻来覆去狠狠琢磨了几遍,又悄悄打量了下主子的神情,终于渐渐回过味来。
连三姑娘的那句话,竟有别样的意思……
他将视线收回来,落到了一旁的元宝身上,心里踟蹰着,想要仔细问一问自家主子是怎么听出来的,又不大敢问。这时候,苏彧却站了起来,漫然吩咐道:“把元宝领到你房里去。”
忍冬大惊失色。
“喵!”元宝听见话音,也像是听懂了一般,歪过头来看向二人,有些不大高兴地叫唤了一声。
苏彧恍若未闻,抬脚往外走去:“将门锁严实了,休叫它乱跑。”
“主子!”忍冬苦着脸喊道,“小的拿它没法子。”
“没法子便想。”苏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房门大开着,有夜风带着雪粒子吹进来,正巧落了元宝一身。它身上暖融融的,雪花一触便化作了清水,彻骨沁凉,穿透厚实的皮毛浸到了深处。一直懒洋洋不肯动弹的元宝便一蹦三尺高,自己跳进了忍冬怀里。
忍冬一时不察,叫它撞了个趔趄。
好容易站稳了,便是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元宝安安分分呆了一会,突然埋头往他怀里拱了拱,像讨好又像是撒娇。忍冬见状,无可奈何,只得长叹口气,抱着它往外头走去。
廊下夜色深浓,飞雪则白得发亮。
苏彧的身影早已融入夜色,脚步声也轻浅得几乎难以听见。
倒是落雪的簌簌声,伴随着时辰流逝愈发清晰响亮。
他推开门,进了永宁的屋子。小童多觉。天色未曾黑透便已入眠,此刻梦意香甜,半点不知自己屋子里多了个人。角落里点了灯,他也没有醒来。苏彧便立在床畔就着微光静静看了他一会,然后熄灯出门,站在了廊下。
望着廊外风雪,他紧紧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