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还是有点紧张的。
主屋门口,女婢小心翼翼的给苏阮掀开厚毡,一双眼盯在苏阮的脸上瞧,一点也无恭敬之相。
孙妈妈手起掌落,十分利落的给了那女婢一个耳光子,“小蹄子,当心你这双眼罩子!”
女婢惊恐下跪,赶紧伏跪磕头认罪,半边脸肿的老高。
孙妈妈的下马威起势很足,让苏阮有些心虚,她跨过门槛进到主屋,就见三nainai急匆匆的迎了出来。
“王妃怎的来了?”
苏阮拢着大袖,姿态端正的站在主屋门口,嘴角擒着一抹笑,“天色晴好,来瞧瞧三婶婶。”
三nainai往半掀开的厚毡处看了一眼,天际处黑压压的窝着一团黑云,风起雨欲来。
“王妃说笑了,快请进吧。”三nainai招呼着人,“顺碧,去端茶水来。”
“不必了。”苏阮抬手,提着裙裾坐上一旁的绣墩,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听说三婶婶对我颇有微词?今日特来请罪。”
三nainai面色一变,勉强的扯出一抹笑道:“王妃折煞了。”
“哪里敢折煞三婶婶。”苏阮轻敲了敲圆桌面,往自己的掌心处瞥了一眼,然后继续道:“我是个狐媚坯子,比不得三婶婶是大家出来的闺秀,品德温顺,贤良淑德。”
“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三nainai往苏阮身旁的绣墩上坐去,但那屁.股还没挨到绣墩子,就听得苏阮猛拍了一下圆桌面,吓得立时站了起来。
苏阮秀眉凌厉,那特意用螺子黛勾出的眉峰拧起时颇带上了几分气势。
“三婶婶若是不满我,咱们也不多话,相看两厌不若早日分家的好。”
苏阮一吐出“分家”二字,三nainai立时就慌了神。
“王妃呀,这到底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小蹄子在您面前乱嚼舌根子?我可是从未说过这些劳什子话害您呀!”三nainai捏着手里的绣帕,哭哭啼啼的红了眼眶,显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
苏阮斜睨了一眼人,攥紧手心道:“三婶婶要知道,我也不是那欢喜逼人的人,只是这人都惹到我院门口了,我也不能躲在屋子里头不出来吧?”
“王妃,您若是受了气,这丫鬟婆子打骂打骂就罢了,何苦到我这处来撒气呀。”三nainai抹着眼泪珠子,声音哽咽。
苏阮侧眸,语气轻慢,“三婶婶,您如此说就是在逼我去老夫人面前讨理了。”
三nainai抹着眼泪珠子的手一顿,已然明白这人今日是来做什么的了。看来是知晓了自个儿在大nainai面前说的那些话了。
见三nainai渐止了声,苏阮继续道:“三婶婶收拾收拾家当,告知三叔一声,明日就分家搬出去吧。”
“王妃,您这般做,可是会损了摄政王府的颜面的。”三nainai面露急色。若是分了家,那他们三房哪里还有这般的好日子过?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离了摄政王府,他们三房哪里还能在宋陵城内立足。
“我是个恶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苏阮接过平梅手里的手炉捧在手里,眉眼低垂。
三nainai咬牙,觉得这苏阮确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先前倒是她大意了,不应该这么急着去大nainai那处说话的。
“王妃,先前是我错了,我在这处给您赔不是了。”三nainai红着一双眼服软。
苏阮轻笑,不愿这么简单就把人给放过了,毕竟这立威嘛,自然是要立起来才好。捧着手里的手炉,苏阮转头看向孙妈妈,“孙妈妈,先前那女婢说话不好听,您说该怎么罚呢?”
“应当掌嘴。”孙妈妈恭顺道。
苏阮转头,笑眯眯的看向三nainai,却也不言语。
听到那孙妈妈的话,三nainai立时明白了苏阮的意思。这人是要叫自个儿掌自个儿的嘴?三nainai作为长辈,在小辈面前认错便罢了,竟然还要自个儿给自个儿掌嘴,这可不只是颜面尽失的事了,这是苏阮要把她往死里踩呀!
苏阮抚着手里的手炉,那手炉烫呼呼的包着绒边,就似裹了层软皮的苏阮,在陆朝宗的调.教下,渐显出里头烫人的热度,稍有不慎,便会烫掉人的一层皮。
☆、138独发
三nainai的父亲是现今朝中的正二品左都御史, 论起来也是堂堂正正的名门闺秀,但这左都御史的职务却是三nainai让三老爷去求了陆朝宗提拔上来的, 如果没有陆朝宗, 三nainai家依旧是那个苑马寺里头养马的苑马寺卿。
苑马寺卿虽是个从三品的官,但却职位低贱, 任谁人都能践踏一脚。三nainai待字闺中时出门聚友, 别人张口闭口就唤她为养马的,那些自诩清高的闺秀也不愿与她为伍, 说嫌弃她身上有马粪味。
三nainai好不容易从那里头爬出来了,顶着摄政王府的名声走出去, 谁人不巴结着给几分薄面, 她不可能再回到那泥沼里头去。
戴着珠玉戒指的手轻抖, 缓慢从圆桌上抬起,然后“啪”的一声打上了自己的脸。
三nainai偏头,咬着牙根, 却还是扯出一抹笑与苏阮道:“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