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这座干净利落的小院,几人才往县城去。
......
苏禾那个房东,在得知苏禾跟徐立冬关系之后,有心交好,早就把屋子收拾了出来,知道她今天搬来,一直在等。
到晌午,见苏禾果然拖家当过来,那个徐公安更是忙进忙出搬东西,挨训了也不还口,一看便知不是一般关系,更不敢慢待,把钥匙交到苏禾手中,笑道:“大妹子,以后你住这儿要是遇到什么事,就去找我,出了巷口,左拐第一个门,我就住那儿!”
知道房东姓朱,苏禾亲切的喊了声“朱大姐”,笑着应好。
见苏禾这会儿正忙,朱大姐只交代了自来水管在哪儿,灶台哪几家共用,公厕怎么走,便回了家。
城里不比乡下,房少人多,见四四方方大杂院里,挤了有七八户人家,苏禾租的这间虽然朝阳,还算亮堂,但也只有一间,稍放进点东西,就显得拥挤,徐老五看得直摇头,连苏禾留他吃饭也拒绝了,道:“站的地方都没有,还吃啥饭哟,还是咱们乡下好,敞亮!”
这会儿确实一团乱遭,听徐老五这么说,苏禾也没强挽留,想着有情后补,以后回去买些烟酒拿去谢他一样。
时令已是三月底,在县城安定下来后,没耽搁的,苏禾立刻带徐秋来去水厂附小办理了入学手续。除此之外,她还要去铁路局办理工作证,把粮食关系转到大杂院所属的街道办事处。
由农业户口转成居民户口之后,令苏禾感到开心的是,她不必再面朝黄土背朝天,不过却被粮食定量、工资区以及工种这些问题绕晕了。
等徐立冬过来的时候,少不得要问他怎么回事。
“铁路局的下属部门比公安局还多,各部门领工资的标准自然也不一样,像工务处、电务处、党委干部处这类,领的是行政工资,工资以行政级别划分,像机务处、工程处,属于技术员,按技术级别划分工资...你所在的部门车辆处,大多是普通工人...”
苏禾啊了声,有些失望:“那我领的工资最低?”
“不是。”徐立冬捏捏她鼻子,安慰她:“我比你工资更低。”
“怎么可能!”苏禾不信。
从来瘦死骆驼比马大,只听过有累死的工人,从来没听过有饿死的干部。
“我还能骗你?是真的。”徐立冬看着苏禾,迟疑了下,还是道:“另外...我要调动工作了,调去武装部。”
苏禾知道武装部,是部队在地方设立的办事处,虽然与县委、公安平级,却是个没什么实权的,位置极尴尬。
说白了,别人水涨船高,徐立冬却是在走下坡路,不用想也知道,他们的事,他必定是受到了影响。
若仅是降级,苏禾倒不在乎,只是作为过来人,她知道今年是最动荡的一年,上到首都下到地方,将会有场大洗牌,武装部作为这个时代的畸形产物,被洗得最彻底。
“能不能不去?”苏禾有些担心。
徐立冬却是误会了她意思,握了她手道:“工资是低了,不过我还有些积蓄,短时间内不会叫你跟我一块吃苦...”
苏禾啼笑皆非打断他:“吃苦算什么,我也有手有脚,不尽然全靠你养我...算啦,既然已经调你过去,我怕也没用...不过呢,我瞧着首都有几位大领导脸带衰相,怕是要完,你可千万别站他们队,叫大伯也当心些。”
闻言,徐立冬无奈摇头,斥了句“胡说八道”,正了色叮嘱道:“出了这门,一定不要乱说话,尤其是入了职以后。”
“知道知道。”苏禾不迭点头,忍不住说他:“先管好你自己再说!”
起码她所在单位,再蹦跶也上不了天,尤其像她这种“普通工人”,老实上班,老实领工资就是了。
第二天,苏禾早早起床,穿上铁路局统一发放的蓝色细帆布制服,规规矩矩编两根麻花辫,戴上同色软帽,先送徐秋来去学校,再去火车站。
这是她正式入职的头天,一路打听找到吕建国列车长,那里,已经有几个年轻姑娘围着吕建国问东问西,彼此见面后,大家互相打招呼。
“我叫梁淑芬。”
“我叫胡志敏。”
“我是潘凤霞。”
“......”
苏禾是最后一个过来的,吕建国见人到齐,领她们去列车上熟悉环境,交代这班列车起点在鲁山县,终点是首都,运行时段是晚八点到次日五点,采取轮班制,上两天休两天,有事允许调班,但不允许擅自脱岗。
因徐立冬先前托付过他表舅郭洪志,毫无意外的,苏禾被安排去了餐车间。
这可是仅次于播音员的抢手工作,餐车间成天与食物打交道,跟那些国营饭店或单位大食堂几乎无异,一点儿也不难想象,油水会有多足。
与苏禾一块被分过去的,还有叫胡志敏的姑娘,两人难免成为她人嫉妒对象。
“苏禾同志,她们那些人,真是碎嘴,竟然说咱俩后台硬,全是靠关系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