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嵇先生,便仿照嵇先生所言,制了柄一模一样的自己来用。”
我点点头,复往前走去,路过丝竹管弦,最终走到一方黑檀木桌前站定。
但见这高高的黑檀木桌上,什么都没放,只端端搁着两个托口,一左一右,搁置的无比工整:“这是放什么的地方?”
小草上前,与我笑道:“姑娘还问?老爷说,这是给姑娘放姑娘最喜欢的东西,老爷还说,只要姑娘看见这个,就知道是放什么的地方了。”
我复仔细瞧了瞧这黑檀木桌,除了桌子腿长些,没甚特别,唯有这两个托口,倒像是搁筷子的地方…脑中灵光一闪,我下意识摸向腰身处,便从银鱼袋旁抽出小木笛,试探放了上去,倒是不粗不细,刚刚好。
小草与我身后欢快地拍了拍手道:“姑娘和老爷还真是心有灵犀。”
我心下不忍嗤笑一声,复将小木笛心疼着收回腰间。瞪着眼前的黑檀木桌良久,闷哼一声,转身刚要离去,却忽迎上石崇。
他突然出现,我自吓了一跳。后退步子时,差点摔到黑檀木桌上,于半空摇晃时,好在他及时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侧身一旋,抱到另外一处空地之上。
我下意识捉住他胸前衣襟,待脚步落定时,才将手收回。望着他那双睿智明朗的眼,脑中忽想起,昨夜种种。
一着不慎,他昨夜早成了我刀下亡混。而他毫不知情,还与我做这些心思,意图让我开心……
我二人盯了许久,彼此各怀心思,良久,我别过眼去,与其冷冷道:“还不放开我?”
他目光垂下,与我脸上一扫,即刻将手扯去。我被他这突然一放,整个人跌在地上,摔了个狠。
趔趄着从地上爬起,我本要骂他,可又怕他与我反嘴,自知斗不过他,委屈着扫了一眼周围家丁丫鬟,噤声不语。
他半眯着一只眼,与我打量片刻,嚣张道:“想不到关了你几日,真就开窍了?”
我瞥了他一眼,低头揉着酸痛腰身,仍不作声。
他收回目光,抬手屏退了一旁下人,复与我严肃道:“以往的事,我不再追究,你要是真的开窍,也便不要再问以前的那些事,我们从今日起,重新开始,你觉得可好?”
我别过身,不敢去看他目光,可眼中心中,却已然满满盛住他的柔情似水,一时怪就自己不争气,开口时,语调恹恹:“我不愿意。”
石崇往我身边走了两步,声音虽硬朗,却仍柔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愿意吗?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再等你一等,总归我如今喜欢你,便任由你了,若是别的女人,我恐怕不会这般。”
柔情过眼,他此话一出,我复坚定起来,看不惯他这温柔霸道,冷哼一声道:“反正我现在就是想要离开。”
他沉默许久,再度生硬起语调:“总归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你自己想想清楚,我夜里再来看你。”
话毕,他将手一背,仰头望外走去。我为了不输阵势,趁着他走出好远,才不满意地吼道:“你不要再来了!我才不要看见你!”
我想他是没有听见,不然的话,以他那脾气,恐怕又会回来与我大吵一架的。只即便如此,我二人的关系,仿佛眨眼间又回到了几日之前,满心仇恨却又尴尬丛生,我逃不出他的牢笼,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又轻视我是个疯女人。
入夜,他如约而至,先是来到我屋中,见我无所事事地待在窗边,轻飘飘问道:“我要去抚琴,你也下来练练笛子?”
我淡然掠了他一眼,捕捉不到任何情绪,摇头道:“我不去。”
他站在原地,身子前后晃悠半晌,复道:“我前些日子,将我作的一首诗改编成了曲子,唤,调子自觉不错,你来帮我听一听?”
我继续摇头道:“我不想听。”
他仰天吐出一口气,似是哀叹又像感慨,于我眼前来回转了许久,继续道:“你恐怕是不知道这曲子的来历吧?这‘明君’呢,指的就是前朝王昭君,听说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美女,和绿珠你差不多,且听说也喜欢穿绿衣服……”
他话未说完,我便不耐烦地捂住耳朵,嚷嚷道:“你烦不烦啊!我说了我不想听,你走开啊!”
他顿在原地,许久未有声响。我堵着耳朵,恐慌他又会与我发火,忙故作委屈。斜眼瞧时,却见他已然不在。
我好奇着起身,看了看四周,也不知他何时走开了。刚想去门口探查一二时,忽听见楼下传来一阵琴音。
前奏忽短忽急,到了后面则流畅起来,如同碎玉入湖,清澈激荡。只依稀能听出,石崇情绪不稳,弹得煞是着急,待一曲落罢,琴弦余响还未断绝,一阵掀翻桌子的声音便将我吓得毛骨悚然。
我紧忙扣上房门,生怕石崇上来与我发飙。可待了许久,楼下却再不见声响。
我心慌意乱地等了许久,最后只等到小草上来,与我紧张兮兮地交代:“老爷说,明日他要正式宴请金谷二十三友,命姑娘去侍酒。”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