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留她一条命是恩赐,她万万不敢再拿您的一分一毫。”
话及此,我与石崇当下默然,心中一阵酸涩翻滚,不禁可怜起于氏。想来,她就阿水一个依靠,如今离开了,她又怎能如以往般好好活下去呢!如今要死了,说不定还是个解脱。可我不懂,她如今还找小草做什么?难道她将小草害成这副模样,还不够吗?
往屋中走去,我与石崇至了床榻外的帘帐前,望见小草的佝偻身子,坐在于氏床榻前,冷冰冰问道:“你找我?”
于氏“嗯”了声,有气无力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是要死了。如今还有件事想不明白,希望你告诉我。”
小草的语气轻飘飘的,冰冷到捉不住情感:“你问。”
于氏咳嗽两声,声色含混沉重:“我当初那样对你,将你弄成这副模样,你为何不求姑娘或是老爷杀了我?我自清楚,只要你说,绿珠姑娘向着你,定会帮你的。”
小草道:“说到底,是我做错了。你不过是讨回你想要的罢了,我也得到了报应,我们之间很公平。”
于氏听小草如此说,不禁柔软了语气:“那么,你恨我吗?”
小草道:“我恨你。”
于氏却一笑,气息未控,复咳嗽起来,小草也没去帮忙,只待于氏咳好,听她道:“想不到你是个明白人,可怎么当初,却犯了浑呢?”
小草道:“是你砸了我那一下后,我才明白了。”
于氏骤然顿住,气氛凝滞半晌,于氏才道:“好,我也明白了,如今我要死了,这辈子,再见不到阿水了,但我也想通了,他嫌弃我,我便是用锁链扣着他,他也终究不是我的。如果哪一日,他肯回来,你若是还愿意,便跟他在一起好了。我们都是奴才的命,这辈子若真能求个安安稳稳便好了,我一时糊涂,你莫要见怪。”
小草不作声,于氏复道:“不过我想你心里,多少也恨阿水了吧?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如今要死了,你们的事情,留给你们自己折腾吧。”
话音一落,于氏便死掉了。
石崇仍看在他是自己nai妈女儿的份上,给于氏好好安葬了。偏巧不巧,于氏死后一日,石崇派出去的下人便将阿水给抓了回来。一听说于氏死了,阿水哭的不行,可如今却再没挽回的机会,更加没有脸面去找小草,只被石崇罚了后,落魄地窝在柴房,准备了此残生。
可没想到,小草没过几日,主动求石崇将自己嫁给阿水。我一时不懂,本想教训下这冥顽不灵的丫头,却听小草与石崇道:“但请老爷为小草和于妈妈做主,给阿水处以宫刑。”
我读的书不多,当时听说时,并不清晓‘宫刑’是何意,后来与石崇问清楚,不免吃了一惊。自是不懂,为何小草要嫁给阿水,还让石崇将阿水变成太监。待周遭无人,与石崇问道“你可能与我说说,这是何解啊?”
石崇笑而不语,待石崇照小草的请求,将阿水阉了后,又给两人简单置办了喜饼喜字,行李物件合在一处,便算是夫妻了。
复过几日,日子安稳下来,我渐渐放下了小草与阿水的事,石崇瘫在床上时,方与我道:“前几日我听身边家丁说,那天小草去了阿水的柴房,与阿水说了很久的话,出来后,便要求我阉了他,还要嫁给他。”
我愣了愣,撂下手中孔雀簪子,与石崇道:“什么意思啊?”
石崇悠然道:“小草还是喜欢着阿水,所以想要嫁给阿水。但她总觉得,嫁给了阿水,仍旧对不起于妈妈,便将阿水阉了,只与他在一处,既算是顺了自己的心愿,也算是让于妈妈安心。我这一番猜测,八九不离十的。”
我点点头,不免感慨道:“这才真是孽缘呢!”
石崇微微一笑,转着手中的两只玉球:“且小草心中定是有些恨阿水的,好在阿水不敢恨小草,不然的话,小草与他在一处,可是危险的很。”
我努了努嘴巴,问道:“怎么又说小草喜欢阿水,又说小草恨阿水的?”
石崇与我道:“珠儿当初不也是又爱我,又恨我的吗?”
我反嘴道:“才没有呢!之前是被你的话给绕迷糊了,现在想来,我当时对你啊!可是只有恨!”
石崇笑道:“珠儿别再嘴硬了,你现在觉得当初恨我,不过是因当初没有如今爱我,所以察觉不到,当初对我产生的爱了。且你要清楚,倘若你对我从一开始便没有爱,如今又怎么可能爱上我呢?”
他这样一说,我不禁又迷糊起来。懵懂着望向他,痴痴道:“奇怪,说来我还真是记不清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了。不过你可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吗?”
石崇翻了个身,从床上起来,与我笑眯眯道:“自然记得,从初见时,我便喜欢上珠儿了。”
我白了他一眼:“才怪!你刚开始肯定不是喜欢我的,你只是喜欢我这张脸罢了。”
“喜欢脸怎么就不算喜欢了?”话及此,石崇探手将我拉到身边,勾起下巴于他眼前道:“且越是与你在一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