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吃力了,却还是咬牙抱,
可现下刘疆都一岁半了,郭圣通哪还能像从前那样抱着他健步如飞在外面逛着走上半个时辰?
她斜眼瞪他,瞪到一半又想笑。
她眼眸清澈,顾盼间有光华流动。
这一嗔一喜,落在刘秀眼里,如春日柳条拂过他镜面般的心湖,泛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又想起在真定王宫春影堂中的那次相见,那时他只是想摸摸她的脸都被他躲开了。
可现在——
他垂眸一笑,也不管殿中有没有人便揽她入怀。
…………
这夜要过水歇下后,郭圣通沾着枕头就睡意深沉起来。
刘秀一时间还有些睡不着,东一句西一句地和她聊着。
她嗯嗯地应着,也不管他说的是什么。
床帐被放下来后,总给她一种错觉,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了她……
不是,他们两个。
她窝进他怀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头顶上,他低低的细语声仍在继续。
“……朕想了想,桓谭已是知天命之年,想必不会有那等孤僻高傲的怪脾气了……朕想让他任司隶校尉……”
郭圣通半梦半醒间只听得一句“任司隶校尉”,她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司隶校尉?
谁要任任司隶校尉?
司隶校尉监察在京百官诸不法事。
便连退罢三公也由司隶校尉纠劾,因此司隶校尉号为“雄职”。
司隶校尉地位的特殊,还体现在大朝会时,司隶校尉与御史中丞、尚书令都有单独的席位,被人称为“三独坐”。
这可是个要职。
☆、第两百七十八章 再喜
她睁开眼来看他:“谁?谁要当司隶校尉?”
他低头,见了她这茫然样子好笑:“朕说桓谭可用而已。
行了,朕也不找你聊了,瞧你都困成什么样子。”
桓谭啊?
其人公正,让他任司隶校尉倒真是可行。
她点点头,合眼沉沉睡去。
翌日起身,果听得前殿传下诏书任桓谭为司隶校尉的消息。
桓谭为宋弘所荐,虽任议郎给事中,但到底是常侍皇帝左右,备顾问应对。
刘秀又不是儿皇帝,自有自家主意,哪会事事垂询?
哪比得上当司隶校尉独当一面的好?
是以,这诏书一下,洛阳城中都说桓谭这是受了陛下青眼。
艳羡的有,嫉妒的也有。
只是窘于桓谭其人才学品性过人,挑不出什么不足之处来。
即便酸,也没得话说。
直到从宫里传出流言来,说是桓谭能得此要职有大半原因是因为走了皇后的路子。
这谣言说的有鼻子有脸,就跟真看着一样。
众人虽半信半疑,但心底到底有些动摇起来。
尤其是那嫉妒不甘的人,更是终于寻着了话说。
“……这要让我巴上皇后,我也能做司隶校尉……”
虽说不可轻言天家是非,可最管不住的便是人嘴。
这谣言越传越邪乎,一时说王梁当初能免于一死全是因为皇后出力,一时又说朱浮当初得罪了皇后所以如今受了天子冷落。
这传的也不全是假话,是以瞬时间便如野草一般疯长起来。
郭圣通很快便从青素嘴中听说了这些谣言。
她倒也没有多惊讶,自出了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吕后,士大夫们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再出个吕后。
窦猗房还为后时,群臣见文帝爱屋及乌,待窦后兄弟亲厚非常。
便推了绛侯和灌将军去劝谏文帝:“吾属不死,命乃且县此两人。
此两人所出微,不可不为择师傅,又复放吕氏大事也。”
听听……
说来说去不还是怕聪慧通透的窦后成为下一个吕后。
于是,窦后不敢叫兄弟当官。
两个国舅见谁都得退让,唯恐为窦后惹祸。
可明珠就是明珠,怎么都是挡不住它的光芒。
窦后弟窦广国才能兼备,文帝到底还是起了爱才之心。
他想任窦广国为丞相,窦后听闻后坚决推辞,“恐怕天下人不服气,以为陛下是因为我的缘故而偏爱广国。”
窦广国也陈述利弊,坚决不受。
文帝只得作罢。
然而,窦氏终究还是成长起来了。
窦后历经三朝,至武帝时已经成为说一不二的存在。
可窦后到底也没变成吕后,不是因为群臣震慑,而是因为窦后自己没动那心思。
所以……
如今后宫空虚,郭圣通独得圣宠,膝下又有长子为皇太子,还有真定国站在背后,倘若再加上几个在军中甚有威望的将军,怎能不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