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从枝头坠落。她虽然同其他人一样露出惶恐失措的模样,但心里却是无比地镇定从容,因为她知道那树林之中躲着的正是江魁等心腹。而那头野猪也是被他们灌入了花梨调制的药物才会发狂一般地撞下山来,而药物里混入了南郡公主独有的胭脂香,野猪才会紧盯南郡公主不放。
花梨的箭头上事先涂抹了毒-药,因此野猪中箭之后根本没有挣扎便一命呜呼。
南郡公主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她甚至都可以闻到野兽嘴巴里的浓重腥味,那是一种令人无比绝望的死亡气息。没想到耳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之后,却再也没有动静了。
忽然,她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叫她:“谢天谢地!公主殿下,快,我扶您起来吧?”她哆哆嗦嗦地睁开眼,却见苏云轻柔地搂住了她的手臂,扶着她站了起来。她一时尚有些脚软腰麻,又差一点摔倒在地,幸亏苏云及时挽住了她。
此时的南郡公主狼狈不堪,她身上的罗裙沾满了泥污,还破了一个大洞,白玉似的膝盖破了一大块,正不住流血,身上翡翠珍珠腰带也断了,头上的金钗也歪了。
花梨收起了□□,她盯着南郡公主,嘴角勾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嘁,矫情的女人!刚才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转眼却成了这副熊样!真该让她尝尝苦头!
花梨对于皇族可没有一点儿好感,她的祖父乃前朝御史大夫刘兆,因支持前朝太子赵贤而在宫变之后遭jian人陷害,刘兆在狱中被逼自杀,而花梨的血亲一脉几近凋零,她自己也被卖入乐坊为奴,后来才被苏云所救。
苏云赶紧掏出罗帕替公主包扎住了伤口,她的眼眶红红的,眼中泪光盈盈,心痛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哎呀,公主殿下,您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赶紧请随行的御医给您看看吧?”
南郡公主刚捡回一条命来,此时此刻觉得替她疗伤的苏云就如同亲人一般,顿时抱着她的脖子哭得稀里哗啦的。
苏云贴心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她的话语就像母亲在安慰哭泣孩子那般充满柔情,令人安心。可是,此时苏云低垂的眸中却闪烁着幽暗难以捉摸的光芒。
南郡公主哭了一回,低头飞快地瞄了一眼地上躺倒的野猪,那畜生眼睛上插着一根长箭,狰狞地张大了嘴巴,僵死在地上,模样极为可怕。
袭击自己的野兽已死,她从惊吓中渐渐恢复过来,但是心中却又升起了一股熊熊怒火。
那匹将自己摔在地上差点儿害死自己性命的坐骑此时正站在一颗树下,它烦躁地挥舞着马蹄,不停用头上的鬃毛蹭着树皮。
南郡公主突然松开了苏云的手,杏脸涨得红红的,指着千里马破口大骂起来:“该死的畜生,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敢恩将仇报差点置我于死地!这种废物留来何用?”说罢眼中射出一道凌厉冷光,她竟举起了弓箭怒而射向了那匹千里马,连发数箭,那可怜的银鬃宝马就这样一命呜呼。
一旁的那几个侍卫显然是吓傻了,起初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一切,片刻之后他们接连下跪,扑倒在公主的脚下忙不迭地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南郡公主显然觉得尤不解气,她冲向那些侍卫,挥舞马鞭发疯似地抽在他们身上,只听得“噼里啪啦”,她边抽边骂:“你们这些狗奴才怎么护驾的?刚才差一点就害得本宫命丧于畜生之口!你们还想不想要脑袋了?”
那几个侍卫挨了抽,却是紧咬牙关低头默默忍受。
又过了一会儿,公主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侍卫们背后皆是血痕斑驳。
楚明义见公主也撒了气,方才慢悠悠地走过去,也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所幸公主殿下洪福齐天,逃过一劫,若是殿下有个闪失,那小生也不独活了!”
南郡公主溜他一眼:“楚公子此话当真?”
楚明义举起一只手来,指天发誓:“黄天在上,我楚明义若是对南郡公主殿下有半句谎言,让我不得好死!”
南郡公主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心中欢喜,便柔声道:“好端端的,怎么发起毒誓来了?楚公子还请起来说话。”
楚明义见她脸色转悦,偷偷松了口气,却仍跪地不起:“小生还有一个请求,殿下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南郡公主柳眉一翘:“什么请求?”
楚明义抬起头来凝望着南郡公主。从南郡公主这个位置看来,他的脸此时更显得五官分明,眉目俊朗,鼻子英挺,真是万般风流,千般俊俏。他眼中更是情意绵绵,秋波湛湛:“还请殿下息怒,若是气坏了玉体,可要愁煞小生了。”
南郡公主噗嗤一笑:“本宫还以为你要提什么要求,原来是这样啊。楚公子莫担心,本宫哪会跟那些奴才一般见识。快快请起!”说着玉袖一挥,示意他起身。
两个人眉目之间又不知传了几回情,就在这时,前方闷雷般的马蹄声四起,旌旗飘扬。懿宗骑着红棕色的汗血宝马匆匆赶来,身边皇子与侍卫左拥右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