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百草中的一朵鲜艳欲滴的红花,闪耀动人,她正是苏云。她拿着一根小竹板,优雅地替他们打着拍子。她有时会停下来,专注地侧耳倾听,而后再继续指挥乐师们的演奏。有时她又会拨弄一会儿眼前的瑶琴,与其他伶人一道轻启歌喉,悠悠唱来。她的神情无比专注,朱唇浅笑怡然,愈发显得风姿绰约、娉娉婷婷。
待到歌舞将近尾声之时,广陵王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意犹未尽。他一时兴起,便走到了懿宗身边在他耳边悄悄低语。
懿宗听到广陵王的话,她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听见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宏瑛果然是乐痴啊,居然手痒了?好好好,今个儿是个喜气的日子,就让你凑凑热闹。”他转身对着身后内侍低语片刻,那内侍将广陵王领上了乐台。
此时一曲终了,苏云领着众乐师纷纷退下,她与广陵王两两相错的时候,不经意地抬眸,却发觉他眼中涌动着一种温暖的光芒,如同银河星辰般璀璨动人。
她暗自赞叹:真是一位文质彬彬、翩翩玉立的美公子呢。没想到毒辣狠厉的懿宗居然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苏云彬彬有礼地朝着他微微一欠身,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广陵王在一架筝琴面前翩然落座,他的肌肤莹白,乌黑发亮的长发一丝不乱地流泻在挺拔的后背上。他的十指纤细修长,轻柔灵动地拨动着琴弦,空灵的琴音如同流水一般在香花厅中回荡开来。
苏云在台下侧耳倾听,细细品味着他琴声。那曲调含蓄、温雅、纯净、飘逸,一如他给人的感觉。他弹琴的时候,浑身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光辉,仿佛降临人间的谪仙一般。
众人皆为这意蕴深长、古雅高洁的琴音沉醉。魏王却是眼露不屑,对着身旁的南郡公主低声道:“宏瑛这小子就会附庸风雅,整天舞文弄墨、弹琴喝酒,却不见他干过什么正事。”
南郡公主的眼睛原本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楚明义,她的唇边似乎总挂着一种神秘的微笑,就像是拥有了心爱之物之后的那种满足和愉悦。此时听到魏王的话,她收回神来颇为不满地瞟他一眼,略带调侃道:“哥哥莫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吧?像宏瑛哥哥这等琴艺,连父皇都赞不绝口呢。”
魏王白她一眼,张狂道:“你居然说我羡慕他?简直笑掉大牙了!他除了摸摸琴弦还能做什么,怎么比得过我铁甲兵戈,上阵杀敌,扫平千军?你为何总偏护着他?”
南郡公主见他有些激动,不怀好意地笑笑:“哥哥莫要恼了,你毕竟是我同母的亲哥,我哪能偏护他呀?”她知道魏王的性子偏执,也懒得再与他哆嗦,索性扭过头去,举止妖娆地举杯饮酒,事实上却是以酒杯遮掩,偷偷朝着楚明义的方向抛了几个媚眼。
那楚明义也趁人不注意,目光总有意无意地落在南郡公主身上。
☆、苏巡闹宫
座中还有一人对歌舞丝竹丝毫不感兴趣,他眼里只有满桌子的美酒珍馐,他正不顾风度地狼吞虎咽,塞得满嘴都是rou,甚至来不及咽下就朝嘴里猛灌着美酒,想要用酒将美食囫囵吞下。此人正是苏巡。
原来南郡公主在闲聊的时候听苏云说起她有个孪生弟弟,突发奇想要看看姐弟俩长得有多相似,于是盛情邀请苏巡出席宴会,苏云推脱不掉,只得应允。等南郡公主见到苏巡,果然惊讶地合不拢嘴来,直说他们姐弟俩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苏巡正吃得津津有味,冷不防一个抬头,却见对面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向对方瞧去,竟然是叶轩。
哎呦喂,怎么又遇见了这个天煞?
他叫苦不迭,惊讶之下差点儿噎住,害得他只得大口大口喝酒。也许是吃得太多太急,忽然又感到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他急忙捂着肚子出来解手,一个宫娥领着他去了净手之所。完事之后,他正要往永寿殿回去,抬眼瞧见头顶一只五彩灯笼上悬着一枚剔透莹亮的美玉,凭他惯盗的眼力,马上就看出这美玉价值不菲。他老毛病又犯了,一双手就像被虫咬了似的直痒痒,真想一伸手把美玉捞入怀中。可惜身边还站着那个宫娥,不远处又有个太监守值,他不好下手。
苏巡眼珠子一溜,又动起了坏脑筋。他思忖道:这皇帝老儿的住所真他妈太奢侈了!随意摆放的一个彩灯看起来都要价值连城。这皇宫内院哪是一般人随便出入的,这机会千载难逢,不若趁机捞他一把,就算少了一两件小东西,也不会有人发觉的。
他决心已定,突然蹲了下来,抱着肚子大叫:“哎呦,不好!我的肚子又痛了。这位姐姐,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再去趟茅房。”说着还挤出一个臭屁来。
那宫娥赶紧扭过头去捏住鼻子,嫌弃地说道:“你自己可认得路?”
苏巡已经往回跑了,边跑边喊:“认得,认得!”就这样轻松甩掉了宫娥。
哪知宫娥一走,他调头就拐进了偌大的御花园。此处楼亭金碧辉煌、殿阁重重,虽然已经是晚秋,但是奇花异草依旧繁茂,就连那水榭栏杆也是贴金镶银。
苏巡正在仙宫似的花园里流连忘返,打量着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