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冬霜一眼就认出了周楚泽,低声道:“公子。”
周楚泽进屋,在房内扫视了一眼,没有发现刀匣,微微皱了皱眉。冬霜难得多话,提醒道:“主子已经吩咐人收起来了。”
周楚泽点了点头,他也明白以叶逐尘的手段,绝不可能轻易让他拿走好不容易弄来的斩魄刀。
“我要沐浴。”周楚泽不满地看了看掌心残留的一点血迹,低声道,“再为我准备一身衣服。”
“是。”冬霜应了下来,也没有吩咐夏荷,自己亲自出去叫人准备热水,又去为周楚泽准备衣物,难得做了一回侍女真正应该做的事。
夏荷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人并不是陆长亭的女儿,竟然还是个男人,心中大感尴尬,又想起自家的主子是个喜爱男色的,庆幸好在一路上认真伺候了,又连忙为周楚泽端茶送水。
一切准备得很利索。
一刻钟后,周楚泽屏退两位侍女,沐浴完毕,换上了一身淡青色长衫,外罩一层锦袍,钟灵毓秀,出来时已成了一个清秀公子。
夏荷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秀的少年,气质清冷而干净,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吸引力。
冬霜倒是淡定多了,只道:“主子已经回来了。”
周楚泽蹙了蹙眉,显然对于见到叶逐尘这件事没有多少期待,只问:“他愿不愿意把斩魄刀还给我?”
夏荷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叫“还”?这把刀不是冬霜赢来的么?忽地又一下子福至心灵,几乎是啊地一下明白了过来,怎么偏偏忘了还有一个当初被主子救下的周小公子?
想着,又忍不住逾矩看了一眼周楚泽。
——绝色。
冬霜道:“我不清楚主子的意思。”
也是,面对这样一个人,谁又能明白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周楚泽沉默了一会儿,只道:“罢了。”
※
叶逐尘待的地方离周楚泽很近,就在西厢,事实上,整个西厢都是他的屋子。周楚泽推门而入,发现竟是一间书房,叶逐尘懒洋洋地坐在宽大的雕花红木椅上,对来人抬了抬下巴:“坐。”
周楚泽从善如流。
“师弟果然还是这样看起来最为顺眼。”叶逐尘很满意周楚泽的外表,“你扮的女人总是不及你本人好看。”
周楚泽懒得理会这种话,开门见山道:“我要刀。”
叶逐尘道:“你要刀做什么?”说着狭长的双眸微微一眯,“怎么没有看见师父的无情剑?莫非是用的不顺手了?”
“给我刀。”
“师弟,先回答我,剑在哪里?”叶逐尘坐直了一些,他明白周楚泽平素剑不离身,这次就算易容的时候没有带在身上,也应该在来到分舵中心前先取回剑。
周楚泽道:“剑不在这里。”
叶逐尘扬眉:“我问的是,剑在哪里?”
同周楚泽说话起码比跟很多人打太极容易,他要不直接拒绝回答,要不就直接说出答案。
“有人替我保管了。”
叶逐尘最后一次耐着性子:“谁——程越?”
周楚泽说:“对。”
叶逐尘的脸上第一次没了笑容,而一旦没了笑容做掩护,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一下子展露无疑,危险慑人。
“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这个人。”
周楚泽蹙眉:“你想说什么?”
叶逐尘同样冷冷地看着他:“你对于这个江湖知道的还太少了,你以为全世界的坏人只有区区的两个陈卿和陆长亭吗?你以为就凭简单的他们两个人,当年就可以扳倒一个武林名门吗?”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根本不清楚他们身后的人是谁……你叔父军功盖世,如果不是朝廷里有人陷害他,皇帝为什么会那么快翻脸?”
周楚泽忽地感觉到一阵心烦意乱,然而竖起的耳朵不敢放过叶逐尘说的每一个字。
“你根本不清楚势力错综复杂的朝廷中是谁想要对周随云不利……现在却偏偏这么容易就轻信了一个皇子。”叶逐尘低笑了一声,“呵,你又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五皇子程越上位?”
周楚泽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叶逐尘凉凉道:“的确,看上去又傻又笨的,对你一片真心,不像假的,对不对?”
周楚泽沉默不语。
叶逐尘毫不客气地指出:“你怎么又知道他不是骗你的?”
周楚泽只觉得心像是被一根针狠狠地刺穿,鲜血不止地流了出来,脑海里迅速闪过年幼时的画面,想起洛晨那个名字,想起他曾经多愚蠢地被欺骗。
“你闭嘴!”他厉声道。
叶逐尘不明白他想的是什么,只以为眼前的少年还傻乎乎信着那五皇子,气他竟然连师尊的剑都托付了出去,道:“程越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你要是明白他母妃是个多厉害的角色,绝不敢轻易小看了他。”
周楚泽只觉得心里疼得喘不过气来,一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