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满意。
段昔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可以回房歇息。
没想却听宁如谦道:“笛管家,让厨房做几样点心上来。”
笛管家应声去了厨房。
宁如谦抚着银白剑身,抬眸看了眼段昔,道:“坐。”
段昔摸到亭子里的石凳乖乖坐好。
拔剑起作浑脱伎,白虹绕地乌风旋。
白袍黑发,身姿潇洒,剑舞凌厉。
段昔忽然有点明白,也许师父并不是因为喜欢那把剑才舞剑,这么多年师父练得一身Jing湛武功,却连看他舞剑的人都没有。所以才借着酒意,偶尔纵情一回。
这么想着的段昔,心中没来由的一痛。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估计是走不了回头路了。纵是他心里时时提点该端正心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可妄动念想。
可感情就如外头那湖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漫上来、漫过心头,淹没整个人。
月色衬得他的面白如纸,宁如谦收剑入鞘,走了过来,见他这般模样,脸色微动,俯□探手摸他额头:“着凉了?”
感觉到温热的掌心贴了过来,段昔回神,忙道:“没有没有!我这是被师父的身姿倾倒了!”
宁如谦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看一回罢。”
“……”嘴太快的下场。段昔看着已经凉掉的糕点,欲哭无泪。
虽昨晚看师父舞剑到深夜,但段昔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
清晨寒露沁冷,此时伫立廊下,一呼一吸间顿觉混沌尽去,无比清明。
段昔吩咐仆人不要惊扰笛管家,而后便独自到了前头的八宝客栈。
八宝客栈历来只提供早饭给住店客人,这么一大早的,见有人熟门熟路从后门进来,在后头做事的师傅妇人们不免惊讶。再仔细一瞅原来是段昔段公子,店小二赶紧将他迎到二楼临窗的位子,并用折梅屏风隔出了一室空间。
段昔坐下不久,齐三映就上来了。
他手里头端着一副茶具,落座后眯眼道:“段公子,你这趟心血来chao可把我的伙计们吓得不轻,以为是有哪里没有做好,引来你亲自监督一番了。”
段昔笑道:“正好可以适当的激励一下你那伙计们的做事劲头,提醒他们居安思危。”
齐三映失笑道:“嘴巴这么会讲话,看来下回谈生意我这把老骨头没有必要跟着去了。”
段昔道:“那可不行,齐堂主,你这张脸就是明月城的活招牌,只要你一露面,生意八成就能谈下来。”
齐三映闻言哈哈大笑,而后道:“看你这模样,像是见不到心上人一般,有什么事不妨跟我谈谈,兴许我这多活了二十几年的经验能给你些帮助。”
段昔犹豫了片刻后才道:“我确实有事想不通,不过与其说是想不通,倒不如说不敢做更为贴切些。昨晚辗转反侧,一直思索不出结果。所以今天才一大早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想。”
齐三映沏好了茶,茶香四溢,他悠悠道:“看来确实是思春无误了。”
“……齐堂主。”段昔汗颜,还以为齐三映难得正经,没想到跟宁如是一副德行。
齐三映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同你一般年纪时已经追着绿萼跑了整个江南,闹得路人皆知。”
“绿萼?”段昔不解问道。
齐三映得意道:“便是当年的江南第一才女,如今退隐朝堂多年的右相之女,如今是我内子。”
段昔哗了一声:“齐堂主果然厉害!我有听闻右相之女才色绝佳,非寻常人能见。”
齐三映道:“可不正是。绿萼心高气傲,聪慧过人,见识远甚于多数男子,我起初也是连连碰壁,几次想到自己不过一介平民,无权无势,又无天资英才,实在是般配不上。后来想想我自小便随上任金玉堂堂主走南闯北,历来不重虚礼,为何偏偏要在此处拘泥?人活一世,何必事事讲究,有些事糊涂一些未尝不可。糊糊涂涂,反而是勇气倍增。”
段昔听后,怔了许久,喃喃道:“我是不怕,却怕对方受到非议……”
齐三映浅啜了几口茶:“你若这也怕,那也怕,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不愧是明月城的人,纵然是从商,也带着一股子的绿林侠气,说起话来直白爽快。
“对了,你的心上人是哪家姑娘,说不定我可以从旁协助。”齐三映笑眯眯的问。
段昔道:“不是姑娘。”
齐三映慢吞吞道:“断袖之癖由来久矣,倒也是人之常情。不知是谁家公子?”
段昔当然不可能说出宁如谦的大名,便唉唉叹气道:“是云中月,水中花,可望不可即哪!”
齐三映挑了挑眉道:“所谓云中月、水中花不过是擅自臆想,勇往直前便是了。做生意不能做亏本,做人也一样,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以后才能赚个满钵。光想不做只能喝西北风。”
“齐堂主好见解!”段昔茅塞顿开,齐三映这只老狐狸果然是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