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被对方插到苏府的钉子。花妈妈虽然不似郑妈妈一样亲近,可也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一向和善。
花妈妈面色惨白,衣襟被扯烂了,露出一边一截层叠层的肥rou。
手脚被捆得严实,她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叫声。绿萝俯身取了她填嘴的麻布,一边压着她往下跪:“老实点。”
花妈妈声音粗嘎,目光闪烁:“……巧心呢?”
“花妈妈还是先管管自己,看看怎么说才能将自己摘清,让二娘子将你放了。”小八嘲弄地道,房内一点烛火跳跃着,花妈妈愣愣地看着那点子光亮,怔道:
“二娘子想知道什么?”
苏令蛮眯起了眼,对她的配合感到异常奇怪,花妈妈似看懂了她面上神情,一笑道:“既干了这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之事,便早知了会有这一日,二娘子自小灵敏,老奴也不敢有所隐瞒。”
苏令蛮几乎被她的不卑不亢气笑了:“莫非花妈妈还觉得自个儿是大英雄,欲英勇就义?”与花妈妈这点子情分,可经不起挥霍。
“老奴不敢。”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绿萝掀帘出去,不多会便拎了一个身形高瘦的中年郎君进了来,右手还拎了一包东西,那纤细的手腕,与手下两个庞然大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花家的?!”花妈妈这才慌了:“二娘子,此事与我当家的无关,望莫牵累无关之人。”
苏令蛮蓦地笑了:“花妈妈,这有关无关,可不是你嘴皮子一碰就能说了算的,还是将这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了,我好想想,要不要为你那一家子脱罪。”
“好,好!老奴都说,都说。”
☆、第60章 蛛丝马迹
“此事便说来话长了。”花妈妈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 两鬓梳得油亮, 在烛光下几乎晃眼,小八冷笑了声:“花妈妈,小八敬你一声妈妈,还是莫要卖关子了,免得你当家的受累。”
自巧心死后, 小八便跟脱胎换骨似的, 面上一扫从前的娇憨之态, 依然是圆脸圆眼睛, 但一眼瞥去,却已截然不同。
花妈妈抬头,只见二娘子端坐正堂,面庞如花娇艳,表情却冷硬得让人瞅一眼便心中发憷,身后新来的绿萝丫头正睁着细长眼安静地看着,她心中一凛,忙板板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 耷拉着脑袋道:
“按说老奴一家都卖身给了苏府, 本不该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可……谁叫形势比人强,老奴一个糟老婆子,又有什么办法?”
“莫诉苦,来我这打感情牌没有用。”苏令蛮支着下颔,懒洋洋地看向她, 只嘴角的笑从花妈妈的角度看去格外残酷和冰冷:
“巧心都死了,还是花妈妈你觉得……你比巧心要更得我心?”
花妈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凭空打了个激灵:巧心被二娘子杀了?
她自小看着二娘子长大,深知二娘子对身边这两个丫鬟的看重,怎么也不相信巧心就这么没了,二娘子看着凶,可并不是那心狠之人。小八难得机灵了一回,指着博古架上的一个四角香炉幽幽道:“花妈妈莫非没闻见这房里的味儿?”
香炉内浅浅积了一层香灰,两支佛昙香静静燃着,散发着佛堂特有的味道。
花家的脸色铁青,呵道:“花婆子,你看你这都招了什么事?还不与二娘子分说,莫非当真想连累我与阿生?”
花妈妈面色如土,颓然地软倒在地,那支佛昙香只有祭奠往生之人才会点燃,她老老实实地道:“这一切……都是大娘子指使老奴做的。”
苏令蛮十指深深扣入rou里,涩道:“你是说,这一切实乃苏令娴所为?”
“正是。以小看大,大娘子自小便心计深沉,狼心狠毒,二娘子可还记得六岁那年的一场大病?”
“自然记得。”
花妈妈抚了抚鬓角,极力保持镇定:“当年大娘子特意将二娘子领到曲池边去摘荷花,孰料两人一起落入了池中,二娘子因此大病一场,但大娘子反倒不日便活蹦乱跳了。那时,她便找上了老奴。”
“哦?”苏令蛮挑眉,似笑非笑,一双明眸在烛光下熠熠发光:“花妈妈继续。”
花妈妈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将前情娓娓道来:“大娘子提议去佛寺为二娘子上一炷香,夫人带了老奴一并去,那游方郎中便是大娘子提前安排好了的。老奴帮着领到夫人面前,最后配了这么副方子。”
花妈妈仿佛早有准备,脚一抬将粗布绣花履大喇喇地除了下来,苏令蛮眉头皱也未皱,便见花妈妈手在这臭烘烘的鞋履子里掏了掏,掏出一份黄澄澄的纸来,其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堆蝇头小楷。
“便是这副药方。老奴不是那文化人,听不懂那文绉绉的话来,但大约听到几句,说这是副虎狼之药,二娘子便能醒来,怕也不大好。”
花妈妈泪眼婆娑:“那时候死马当活马医,老奴也是无法可想,轻信了大娘子的话,孰料竟被哄骗着上了贼船,大娘子借此机会将二娘子身体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