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过后,她似乎终于看到了一丝不同的光亮,且越走得近了,她甚至还能听到树林那头隐隐传来的水声。
树林尽头处,站在一个戴着帷帽的白衣人。
绥晩缓步上前,终于在离着那人不远处停了下来。
“阁下是?”
听闻身后声响,白衣人缓缓转身。
看着眼前这道包裹得严实的身影,绥晩的心头猛地一跳,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心口喷薄而出。
这道身影是……
正想着,白衣人却是伸手搭上了帷帽边沿,手微微一抬便缓缓将帷帽给摘了下来。
看清帷帽下露出的那张婉丽面容,绥晩蓦地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母妃!”
绥晩想过很多可能会约她在这里见面的人的身份,甚至想过这可能是一个恶作剧,但绝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一个原本已经死去多时之人。
她震惊地张了张唇,失语半晌,脱口而出:“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第169章
文惜云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将取下来的帷帽搁至手边的石桌上,然后在石桌旁坐了下来。
她缓缓拿起桌上的酒壶,分别斟了两杯酒,这才搁下酒壶,她微微抬眸,看着愣怔的绥晩,指着对面的石凳,轻轻笑道:“坐。”
“哦,好。”
绥晩微微愣怔地坐下,显然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看到她。
文惜云将其中一杯酒推至她的面前,绥晚终于回过神来,问:“母妃,你怎么……”
明明心里有很多疑问想问,可话一出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绥晚甚至都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一个原本在世人口中早已去世多时之人,如今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这里。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场梦一般。
文惜云笑了笑:“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
绥晚虽不知她要说什么,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文惜云没急着开口,指了指她面前的酒杯,道:“这是我特意托人从宣州带过来的陈年老花雕,你尝尝,你以前肯定没尝过。”
绥晚看了看身前散着醇香味道一看就浓烈十足的酒,没有动作。
文惜云轻笑:“怎么?怕我在酒中下毒?”
绥晚摇了摇头,“不是。”
文惜云这时才终于想起什么似的,道:“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沾不得酒了。说起来,这些年我好像一直都没有怎么给过你足够的关心,其实算起来,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绥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文惜云端起酒杯,抿了口酒,脸上不由得出现一丝怀念之色,感叹道:“果然还是当年记忆中的那个味道,你没能尝到,真是可惜了。”
她缓缓搁下酒杯,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你很像她。”
她看了看绥晚,然后微微转头看向某一侧,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角,道:“她和你一样,也是沾不得酒,甚至一沾酒就醉。”
“她是?”
“我姐姐。”
那个世间最是温柔最是美好的女子。
当年,就是因为那次醉酒,她姐姐才会遇上那个人,那个改变了她姐姐一生的男人。
后来的很多年她一直在想,假如当年她不曾将那壶酒带上那艘画舫,如果那个晚上她不曾提前离开,如果她没有将她姐姐单独一个人留在那艘画舫上,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姐姐还是宣州城中那个温婉美好的女子,她还是个好姑娘,还是她姐姐心目中永远的好妹妹。
她们姐妹俩会一直守在那宣州城中,嫁人,生子,平淡一生。
景翕十年,宣州。
二月十五,花朝节。
一朵朵烟花绽放在宣州城的上空,璀璨流离的烟火与满城的灯火交相辉映,点亮着宣州的整个夜城。
月光皎洁如水,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数条画舫来回穿梭,缓缓划出一道又一道光影波痕。
其中,某一条画舫之上。
文惜云将双手背至身后,朝着对面的女子一脸神秘兮兮地道:“姐姐,你猜我藏了什么?”
“枣花酥?千叶糕?”
文惜云摇摇头:“姐姐再猜。”
对面女子轻笑一声:“不会是阿爹的酒葫芦吧?”
文惜云对她眨眨眼,而后终于将身后的东西给拿了出来,举了举手中的酒壶,一脸得意洋洋地朝她挑了挑眉。
“若是让阿爹知道了,可饶不得你。”
“阿爹平日里不许我们饮酒,难道还不许我们私下偷偷小酌一两口?姐姐不说,我不说,阿爹不会知道的。再说了……”文惜云顿了顿,倏地前倾几分,掩着唇对她细声耳语道,“难道姐姐就一点也不想尝尝这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文惜云缓缓坐回去,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