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容砚好好守着,知道即便是容砚让人伤了自己,也不会让人伤了人小姑娘半根头发丝,所以他才会放心地只让她过来走这一遭。
毕竟,信她是一回事,可到底她不是他,别人本事再如何好,又哪有他自己亲自来得安心。
所谓地让她过来保护不过就是个幌子。
说白了,他就是看她前些日子酒馋得很,但他又放了不许她再碰酒的狠话,虽然嘴上强硬但到底有些软心,又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才借着什么要她来保护人小姑娘的幌子,其实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喝酒可以,但就是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毕竟,这人要面子,打脸,还是有点疼的。
说起来也好笑,平日里那么提防容砚的一个人,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紧盯着容砚不让她接近人小姑娘,说不信的是他,可到头来,最相信容砚的人也还是他。
☆、第168章
“今日已经是最后一日,主子暂且再忍忍一日,过完今日明日我们便可以回宫了。”
书珃见绥晩一脸倦色,不由得问:“主子可是觉着有些累了?”
绥晩的视线落在窗外,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这次开元寺之行,虽是玥曌皇室历来婚前的礼制约束,但倒也没有见得多么繁琐,除了每日早间需在大殿听上几个时辰的经书讲解,其实其他时候相对较为自由,甚至大多时候她都无事可做。
说累倒不至于,只是对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确实感到有些淡淡的烦厌罢了。
日诵经书夜安眠,平静且又安逸,向来对于在历经江湖的刀光血影与宫廷的Yin谋诡谲之后的人而言,此乃人人向而往之。
明明她先前也对这样的生活十分渴求,如今却是说不上一种感觉,甚至莫名地生出一丝极淡的厌倦之意。
不过才两日过去,她却好像历经了好几十年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身心俱累。
书珃从桌间取了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她,道:“主子是在怪皇上与七殿下?”
绥晩伸手接过茶水,脸上说不出一种什么表情,敛眸吹了吹杯中的热气,没有说话。
说怪吧,似乎又没有责怪的缘由。
毕竟婚姻大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确是不需要过问她的意见。
说不怪吧,好像也不尽然。
那两人虽不知什么时候暗度陈仓到了一起,但两人完全没经由她,私底下就定下了她未来的人生大事。
她的终身大事,她竟然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可若真要让她说个怨责他们的理由,怨他们什么?难道就因为他们没有告诉自己?还是怨他们不该插手做主自己的婚事?
一人是她的父皇,一人是她的师兄,lun理上而言,这也不该是她怨责他们的理由。
明面上她都能理解,可理解是一回事,真正想的又是另一回事,说不清久绕心头的那股子微妙情绪是什么。
绥晩的眉间拢起淡淡愁绪。
大抵是因为不甘?所以无法释怀?
书珃见她如此神情已然明白。
若真是完全不怨,这些时日以来脸上的情绪便不会愈发冷淡,眉间砌着烟云,面无半分喜色,如此神情又哪有一点像要做新嫁人的模样。
主子嘴上说着不怨,可心底里其实还是有些责怨的罢。
也不是说七殿下不好,只是……这到底是主子间的事情,又岂是她能参透的。
即便她说七殿下一百个好,可若主子自己想不明白,哪怕她说破嘴皮也是没用的。
况且,七殿下只是她的前主子,她如今属主子管任,她自然是要站在主子这边,断然没必要刻意去给前主子说好话。
自然是主子如何想,她便如何做,哪怕主子说将来不想上花轿,她也是要帮着主子逃亲的,甚至若是有朝一日两人站在了不同的对立面,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
只是那样未免太过残忍,她也不想看到曾经亲好的师兄妹有朝一日竟然两相对峙的场面,所以还是希望主子自己能够想明白罢。
书珃无声地叹了口气,看着绥晩出神的样子摇了摇头,端起木架上的水盆便缓缓出了屋。
书珃离开后不久,原本出神的绥晩却倏地抬眸。
一支箭从窗外破空而来,铮地一声,便直接插在了窗子的框木栏上。
“谁!”
冷冽的眸光迅速沿着箭矢先前而来的方向看去,紧接着,她一个利落的翻身便从窗子口跳了出去,双眼迅速扫过四周,院中除了随风缓缓摆动的花草,哪还有人的痕迹。
静默片刻,她缓缓走回窗边,一把拔下箭头,取下了钉在窗上的纸条。
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她眉头一皱,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少许难言的沉重之色。
——
“主子。”
书珃推开门,看见空无一人的屋子愣了愣,她只不过是打了盆水回来,怎么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