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可是对儿臣有什么误解。”
何后饶有意味的笑了笑:“看来本宫的确是误解你了……”她还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然后干净利落道,“看上哪家姑娘了便纳进宫来。太子妃你若实在不喜欢,偶尔宠幸一下就好,让她怀个种,一劳永逸。总之不许离,没得谈。男人么,三妻四妾正常,喜新厌旧也正常。”
“母后…”向尹舟哑口无言,何后果然是个杀伐的女人,完全不考虑儿子的感受。不过既然如此……她跪下磕头,提高声量道:“对不起父皇和母后,儿臣不孝,好龙阳!”
晋商一听,垂死病中惊坐起,双目直瞪,如遭五雷轰顶,猛地咳出血来!
一滴血践到向尹舟的脸上,她呆滞了一瞬,而后心道:中!
何后忙给晋商揉背,宽慰道:“珩儿他说笑的,故意拣这借口和离,陛下别往心里去。”
宫人好几个上去清理,又有好几个急忙跑去请太医。
向尹舟立即补刀:“儿臣没有说笑,儿臣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咳咳咳…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晋商咳血耗尽了全身力气,双目失神,摇头道,“不孝子,不孝子!”
何后上来就往向尹舟脸上甩了一巴掌,语气依旧稳重:“你听不懂人话吗?你的任务是生下皇嗣,你爱不爱男人,与和离何干?本宫不是不讲理的人,想要宠幸男人可以,先生下三男两女,否则,本宫会让你失去做男人的资格。”
向尹舟目瞪口呆。这……真的是亲娘吗?“不能够,儿臣是父皇与母后唯一的……”
何后打断:“你是,但如果你让本宫与陛下看不到希望,也就等于不是。明白么?”
“明白了。”合着晋珩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何后眼神犀利,盯着她:“本宫看你是似懂非懂。”
数名太医赶到,挤在一堂,开始就诊。何后叮嘱了老太监一些事宜后,转身往外走去,与向尹舟道:“去承元殿。”
向尹舟愣了愣。晋商现在苟延残喘,何后竟不守候在侧。她就帝后感情也产生了怀疑,但不多舌,起身跟了上去。她现在是假装晋珩,言多必失,能不说的绝对不多说。
出了寝宫,向尹舟晃眼瞥见小尹舟躲在拐角处,像老鼠一样偷偷露出了个小脑袋,见到她又立马缩了回去。
向尹舟心道:她来做什么,莫不成她开始行动了?
来至承元殿前,何后令宫人在外等候,独自与向尹舟入了大殿,走到龙椅前。
承元殿是大周开朝的地方,现在已经下了早朝。偌大的殿堂空荡荡的,走路都有回音,斜阳照进来,像镀上了光华的金衣,浑然大气、古朴庄重,又显得些许沧桑。
何后如一件玉雕笔直地站着,颐指气使:“我儿,你坐上去。”
向尹舟心头一怔,何后这一出意欲何为?
晋商还未驾崩,还是正经八百的皇帝,除了他,谁坐上去都是僭越,会犯诛身之罪。今日所见,何后对丈夫、儿子如此冷漠,该不会想独掌大权?她刚才气得晋商喘血,眼下何后又引诱她“上位”,倘若晋商当真薨了,一来她背负杀父之嫌,二来又落个谋逆之名,一旦公昭天下,她必受万人唾骂,遭文武百官声讨。到时候夫死子废,大权着落对何后相当有力,难道这个女人想当第二个武瞾……
向尹舟头皮发麻:“儿臣不敢。”
何后一掌盖在向尹舟头顶,认真而严肃:“坐上去!”
向尹舟定了定神,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谁还不懂互黑?如果事情发展如她所想,她必会把罪名扣在何后身上。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想罢,大气走到龙椅前坐下。道:“请母后明示。”
何后俯视阶下,语重心长:“大周立国已十五年,这朝堂之上百名官员,半数仍是前朝旧臣,半数是科举新人。本宫问你,这意味着什么?”
话说到此,眼前仿佛群臣跪拜。向尹舟从未在这个视角审视大朝,如今体会,果然是有万人之上的荣尚感,教她坐下便舍不得离开。她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回答道:“意味着没有自己人。”
何后:“明白就好。一朝君王一朝臣,如今是晋氏天下,势必要剔除一些执着于向氏的老臣。十五年来陛下与本宫鼓励科举,培养新人,便是要更新血ye,我预期十年内更换掉七成,可现实不甚理想,新人资历也不比老人,能够为我重用还需时间。所以想要老臣乖乖听话,我们需要一个制衡。”
向尹舟悟了,心中苦笑:“这个制衡点就是向尹舟,所以儿臣不能与她离。”
何后:“如今向女是那些老臣心目中向氏皇权的寄托,掌控了她便掌控了那一班老臣,比科举选新的效果更来得立竿见影。君臣一心,天下才能大治,所以你喜欢向女也好,不喜欢也罢,都得妥妥帖帖的照料好她,别误了你父皇和本宫的大计。你可做得到?”
向尹舟暗暗咬紧了牙:“儿臣能……做到。”
前世她便明白一个道理:玩弄权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