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夫妻日子没法过。
向尹舟打定了这个主意,教人去请史官来。
起居注史官,一个随侍帝皇左右、记录帝皇一言一行与政务得失的安逸职务,所记史书皇帝也不得查看。因“史官不杀”,所以他们无疑是帝国最命硬而诚实的人。
半晌,吴言来了,是个刚任职的起居郎,年纪不大,带着点生涩。
向尹舟:“从今天开始,你负责记录太子妃的一言一行。你现在可以询问任一宫女,太子妃是如何逃出宫的。”
吴言一手拿薄子,一手拿笔,循规蹈矩道:“是。殿下既委以重任,便要遵循史馆规定:一、不得以个人意志要求史官编改事实;二、不得查看记档;三、不得贿赂、威胁……”
向尹舟打断:“不必了,我绝不逾矩。”
吴言取来一枚印泥,将薄子起始页展开,请向尹舟在上面签字摁印。又强调道:“殿下不如再考虑一下,手印一旦落下,起居注生了效就不能撤回了。”
起居史于皇帝而言是必开的,于皇室成员而言可开可不开,他们开了也不得叫“起居史”,而叫“起居注”,当诸君登基称帝,才能改作史。历来皇室成员都不愿开,因为皇帝可以查看,从而判断他们是忠是jian。但开了,无意能让皇帝看到他们的诚意,所以是把双刃剑。
向尹舟干净利落地画了押,心里冷笑。这是小尹舟的起居注,她不过偶尔参与一下小尹舟的生活,大不了与之相处时多注意一下分寸,断不会暴露出什么异端。她自信用不了两三天,何后就会成全他俩和离。而小尹舟离了皇室,起居注也会随之完结,所以没什么不敢签的。
盘!
吴言将起始页的内容检查了一遍,而后宣布道:“大周一十五年十月十四日酉时,太子妃向尹舟起居注生效。”
向尹舟满意地扬起嘴角:“好。你现在就跟我去找太子妃。”
“是。”吴言应了一声,提笔在薄子上写道:大周一十五年十月十四日酉时三刻,太子出宫寻太子妃……
向尹舟调动了一千侍卫出宫,自然惊动了晋商与何后。何后茶饭不思,又调动了两千人帮忙。
戌时,侍卫兴冲冲来报:“太子妃找到了!”
终究是人多力量大,不过一个时辰,偌大的皇城就找到了小尹舟。
向尹舟那颗又气又急的心才放肆得意起来,心叹:权力的滋味真是迷人,小尹舟,我看你还如何作妖。
心高气傲道:“太子妃在哪?”
“在…在…”侍卫磨磨唧唧。
恼火:“快说!”
侍卫压低了声音:“在花冗城。”
向尹舟:“花冗城是什么地方?”
侍卫低低地埋下头:“南风馆”
向尹舟怒斥:“南风馆是什么地方?抬起头来说清楚。”
侍卫双手搓了搓大腿,似在给自己鼓劲,然后声音洪亮一气呵成:“小倌馆,相公馆,(bai)男(ma)ji(hui)院(suo)!”
语罢,鸦雀无声。
向尹舟原地呆若木鸡。吴言毫无波澜,一笔一划写下方才侍卫说的话。还是娄明明反应快,大嗓门冲侍卫吼道:“愣着做甚,快去拦住娘娘!”又意识到什么,紧张道,“你们不会已经暴露了身份、惊动了百姓?”
“没有。他们便衣潜伏在门外,不敢声张。”侍卫看了看向尹舟死人一样的脸,连忙道,“如有事,他们会马上冲进去阻止。”
向尹舟眼睑微合,默默下了马,取下马鞭,道:“明明留下,其他人回宫。你带路。”
方想起小尹舟昨天熬夜给她制了顶帽子,原来不是担心她会着凉。冷静,她需要冷静……
几人到了花冗城,这里比起偃月阁规模小了一倍,也没那么热闹。走进一扇窄门,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棋牌室,室内陈设古朴,壁上挂着古画,种有兰花,熏着沉香,诗意盎然。好些白衣飘飘的纤弱男子几个一组,或下棋,或奏琴,或逗鸟,或品茶……个个干干净净、品质不俗。见外人来了,他们只礼貌地示意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微笑,不谄媚不投怀送抱,与偃月阁的情调截然不同。
糟了,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一张张可人的小脸儿看得向尹舟心都化了,忘了来意,痴痴念起汉成帝一句名言来:“吾终老是乡,不愿效武帝之求白云乡了。”
娄明明一听是yIn语,立马揪了向尹舟胳膊:“爷!我们有正事呢!”
该死。向尹舟回过神来,她顶着晋珩的皮囊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看起来一定像个断袖!
第9章 谋杀亲夫
向尹舟刚上楼,便听到笑语连连。楼道尽头,两个便衣默不作声地向她叩了个首。侍卫用手指在纱窗上戳了个洞,然后退下。向尹舟上前一探,差点英雄气短。
里面春光无垠!小尹舟坐在阶上,怀里抱着一壶酒,身后一名男子在给她捶肩揉背,一名男子则偎依在她霸气敞开的怀中,还一名男子像只慵懒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