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算太过意外。
养真不由道:“怪不得十三叔这阵子没来,多半是不想在这时候见我。”
“你一点也不关心王爷会如何回复皇上?”
养真想了想,笑道:“十三叔做事,我也猜不到会如何了。”
程晋臣见她兀自笑面如花,便叹道:“你竟然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终身归宿吗?”
养真道:“其实以前跟十三叔说过,他答应了会为我做主的。”
程晋臣听了,终于忍不住道:“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上次天师来京对于你的命格的批示?”
“什么?”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皇后轻易地就舍弃你了?”
养真疑惑地看着程晋臣:“你在说什么?”
程晋臣把心一横,便拉着她到了里间,索性就把赵曦知在南边的时候跟自己密告一节也跟养真说了。
养真呆若木鸡。
程晋臣道:“原先我们听说风声的时候,还疑惑向来好强的皇后娘娘这次怎么竟没有跟贵妃娘娘一较高下呢,我听了三殿下告诉我的话才终于明白了。”
养真只管瞪大了双眼盯着他,似灵魂出窍。
程晋臣道:“皇上那样器重王爷,自然不会把这件事瞒着他,叫我看王爷这次进宫,只怕就答应皇上、定了这门亲事了。”
养真却好像没听见程晋臣的话。
她心中飘飘荡荡,匪夷所思。
天师居然会有这样的补语,可是……在梦中经历那一切的时候,她分明不知道还有什么“孤鸾、凤命”的说法啊?
可突然间心惊rou跳:她嫁给了赵曦知,却导致了朝廷的翻天覆地,赵曦知也落得短命的下场,岂不是似一语成谶?
程晋臣见她一直不做声,却后悔自己贸然冲动,怕吓到了她,忙道:“妹妹!”连唤了数声,才将养真叫“醒”。
程晋臣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养真咽了口唾沫:“我、我没事。”
程晋臣道:“你……有什么想法?”
养真自以为已经知道了一切,却想不到在这最关键的上头出现了如此的大意外。
“我、我……”养真心头微乱,苦笑道:“我有什么想法?倘若真的会克人,那么我宁肯谁也不嫁就完了。”
程晋臣笑道:“这果然是你的回答。”
养真道:“不然又怎么样?我总不能明知如此还要去害人。”
程晋臣喃喃道:“倒是有人不怕被害,只可惜连被害的机会都没有。”
养真一愣:“你说什么?”
程晋臣笑道:“没……我在想,王爷会不会答应皇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北边方向,但是重重的院墙、街衢、楼阁阻隔,自然瞧不到紫禁城的方向,入眼所见只有白茫茫的天色,像是酝酿着另一场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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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乾清宫内,宁宗瞪着面前的赵芳敬:“你再说一遍?!”
赵芳敬道:“皇兄已经听见了,何必又叫我再说呢。”
宁宗胸口起伏,指着他道:“你、你胡闹!你再说一次?”他虽知道自己不会听错,但心中太过骇然惊动,竟无法面对。
赵芳敬深深呼吸,道:“我自然是说,不要劳烦别人,就让我去娶了养真就是了。”
“你住口!”不等他说完,宁宗已经打断了。
赵芳敬苦笑:“明明是皇兄你让我说的。”
宁宗嗓子都沙哑了:“朕想不到这样荒谬的事你居然还要再说一遍!”
赵芳敬笑道:“要不怎么说皇命难违呢。”
“你还笑?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宁宗睁大双眼瞪着赵芳敬,“朕一直以为,你把那乔丫头当作女儿……就算不是,至少也是个晚辈,你居然说要娶她?!”
皇帝过于惊愕甚至有些气急败坏,赵芳敬却依旧泰然自若道:“我跟养真非亲非故,当初虽把她从淮县带进京内,也不过是相处了短短的两年而已,怎么就好认女儿呢?”
宁宗深深呼吸:“你、你……就算不能这么说,但毕竟是晚辈,亏得你怎么冒出这样的想法。”
赵芳敬笑道:“皇兄莫惊,臣弟当然不是真的想要娶养真。”
宁宗诧异:“你……”
赵芳敬道:“就如同我先前所说,我身为叔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皇子们有个好歹,且说句不中听的话,没有不透风的墙,养真孤鸾的命格一定瞒不住,让天下人知道了此事,该如何看待皇上?除了这个外,尚奕的性子虽好,但皇上因为那个缘故把养真嫁给他,难保他以后对养真如何。我是绝不能看着养真在别人手里受委屈的,与其要想方设法地把她丢给别人应这一劫,倒不如我来应了,一来我是修道,本就命中有劫,二来,我亲自守着养真,也是完了我的心愿。”
赵芳敬说完后跪地,竟认真地俯身低头:“求皇兄务必成全!”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