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高门里愿意出重金求购,一棵蒜苗简直比一棵人参还贵,几十上百的银子还常常找不到呢。
毕竟银子虽好,但是性命更要紧。而且那些高门大户的最不缺的就是银两,知道了这偏方是经过皇上亲身效验过有用的,自然多少银子也愿意出。
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养真叫薛典在钱家庄外种的那些青蒜棵,在京内一露头就很快地给抢购一空,供不应求。
银子如同淌水似的转到了薛典手中,几乎把本来已经算作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薛典都给弄的懵呆无措了。
但因养真早有叮嘱,虽然有一多半的情苗卖了钱,可是还存留了不少,仍旧每日熬汤用做布施。
毕竟能出高价购买的都是有钱或者权贵之家,那些贫寒之家的病人自然是抢不起,这也是养真的本意,一则赚钱,一则不忘本心,度世救人。
此刻先不论这些。
只说宁宗又进了些清淡的饮食,Jing神愈发的好多了。
他定了定神,因又跟赵芳敬说起先前的事来。
宁宗叹道:“本来朕已经给你想好了,想把定国公家里的一个女孩子许给你,偏偏你居然……”
他顿了顿,声音低哑了几分:“虽然有你说的那些话,但是,难道朕舍不得儿子,就能舍得手足兄弟吗?”
赵芳敬也有几分动容:“皇兄……我自然感念皇兄手足情深。”
宁宗道:“既然知道,又何必要把自己置于那种境地?一则对外头来说听着不好看,二则,朕也不想你冒险。”
赵芳敬道:“我早把自己当做世外之人,生死亦置之度外,何况若能够守护养真,自然也是臣弟所愿。这本是两全齐美的,并不是皇兄舍弃臣弟,是臣弟心之所向而已。”
宁宗哑然,看了他半晌,终于道:“罢了。横竖如你所说此事不着急,你、回头再想想。朕也再想想就是了。”
赵芳敬才道:“皇兄身子才好,也不要太过费神,还要保重龙体为上。”
宁宗笑道:“知道了,朕也已经大好了。你放心就是。”
等赵芳敬退下后,宁宗先让张皇后自回翊坤宫,贵妃见状本也要告退,宁宗却让她留了下来。
皇后见宁宗留贵妃,只以为亲近之意,心中更有点不舒服,却也不敢做声,只不情不愿的先退了。
剩下王贵妃侍立旁边,不知皇帝留自己是何用意。
宁宗看她一眼,问道:“昨儿芳敬进宫的时候,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贵妃一哆嗦:“臣妾、臣妾并没有说别的。”
宁宗喝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以你的性子,必然是跟他求了什么……是不是舍不得尚奕,让芳敬给你开脱呢?”
王贵妃见皇帝居然猜到,忙跪地道:“臣妾是一时昏了头,见了十三王爷不由就说了心里的话。”
宁宗一拍桌子,道:“朕就知道!不然芳敬又怎会想到那么荒唐的法子!”说了这句又拧眉瞪着贵妃,狐疑地问道:“总不至于……那法子也是你出的吧?”
贵妃莫名,惶恐道:“皇上说什么法子?臣妾、臣妾不知道呀?”
宁宗按捺心神,低低喝道:“芳敬说要娶养真!这不是你出的馊主意?”
王贵妃听了这话,先是不寒而栗,但是心中很快闪过一道光!
是啊,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是现在不是窃喜的时候,贵妃满面委屈,忙道:“皇上息怒,臣妾可以对天发誓,这是才听您说起呀!”
宁宗倒也看出她不是说谎,皇帝思忖了会儿,叹息道:“朕知道这些日子你恨朕,觉着朕对你跟尚奕无情,但是……朕也是无奈之举呀。如今芳敬突然提起这个,如何使得?他跟养真的辈分不对,传出去成何体统,而且若真是他娶了养真,将来养真如何再嫁……说出去更不好听。”
赵芳敬毕竟是赵曦知等人的叔叔,不管怎么样都是差了一层辈分的。
宁宗正无计可施,深以为愁闷。
谁知王贵妃心中急速转动,突然道:“臣妾倒是有一个主意。”
宁宗皱眉:“你有什么主意?”
贵妃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知道,臣妾的家里族人众多,京城里的不少,京城外天底下的也不少,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甚至有多半都不认得的。”
宁宗不懂她要说什么:“你这是何意?”
王贵妃道:“臣妾的意思是,若皇上有所顾虑,那不如就用个‘偷龙转凤’的法子……”她靠近宁宗耳畔,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地说了一场,又道:“皇上看这样做如何?横竖如今乔丫头都不在侯府里住了,若安排起来也方便。如此的话,一则解决了名头上不好听的问题;二来天底下的人都蒙在鼓里纹丝不知的,就算咱们将来要如何安置乔丫头,也是不费一点事呢。”
宁宗大为诧异,看了她半晌,又皱眉:“这虽然是个可以瞒天过海的法子,但是芳敬呢?你一点也没有替他打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