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轻便的白色短打衣襟, 长发束成马尾,拿着尖尖的峨眉刺。
小姑娘一个旋身, 峨眉刺带出刺破空气的呼啸声, 后面跟着萦绕飞舞的白色飘带。
听得这声唤, 她身形一顿,微微喘着气抬眼。
是秦野!
少年急急进来, 兴许是跑着来的,脸上微红, 琥珀色的凤眸带着纯正的暗金的, 一如鎏金汪洋。
“怎的了?”姜媃皱着眉头问。
秦野进来关上门,慢吞吞到书案后头坐下, 这一段距离,他已经缓和了情绪:“没事,你继续练。”
姜媃莫名其妙, 她应了声,今个还有半个时辰的任务,所以暂时不得空, 要赶紧完成任务。
小姑娘嘴里喊着节奏, 又开始挥着峨眉刺旋转起来,或抬腿,或劈叉,或是飞跃而起。
秦野看着她,目不转睛。
他看着她的脸, 又听着她软糯的声音。
从未有任何一刻,这样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人,不是他从前那个胆小的嫂嫂,而是姜媃!
嫂嫂胆小的不敢看他,但是姜媃会。
嫂嫂不敢训斥他,但是姜媃会。
嫂嫂做不来甜齁的蛋糕,但是姜媃会。
嫂嫂不会主动去跟先生做学问,但是姜媃会。
……
很多的不一样,他从前只以为是不了解嫂嫂,所以在兄长去后,嫂嫂才有那么大的变化。
可实际,那具壳子里,早换了一个人!
这些时日,同他相处的,拉他出深渊的人,亦都是姜媃。
他很清楚,即便嫂嫂也想这样护持他,但是她是做不到的,做不到姜媃为他做的那些。
不是心意不到,而是个人能力问题。
人心都是偏颇的,尽管秦野理智明白,他应该敬着嫂嫂,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更亲近姜媃。
他甚至,有过更为可怕的念头。
如果早知道嫂嫂去后,姜媃能来到这个世界,他很可能会忍不住在嫂嫂来秦家的第一天,就等不及的先下手。
心里头不能见光,也不能让任何知道的隐秘黑暗,像静静蛰伏起来的凶兽,忍耐着藏起来慢慢发酵。
毕竟,姜媃之于他,已经成为替代神仙果的另一种存在。
他暂时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现在在身边的人是姜媃就够了。
“啪”姜媃收尾,最后一个动作站定,她缓缓吐出口浊气。
小脸红通通的,额发被悉数敛了上去,用小发扣夹着,饱满的额头上汗涔涔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亮灿若星火。
她放下峨眉刺,拧起眉头凑到秦野面前,歪头问道:“秦野,你有心事啊?”
自从说了秘密,姜媃就不好在喊秦野小叔了,毕竟她又不是原身,从前装着没什么,现在还喊小叔,总觉得有点厚脸皮。
少年回神,看着面前的姑娘,活泼娇俏,一股子清甜的味顺着她的靠近扑面而来。
姑娘家就是和男子不一样,便是同样出汗,那细密的汗珠子也带着馥郁的香味。
尚不懂男女趣味的半大少年,倒率先生了不好意思的小心思。
耳朵尖微微发起烫来,他忽的说:“我想立块灵牌,不刻字。”
姜媃一愣,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才反应过来,这灵牌应当是给原身立的。
她点了点头:“立,省的她执念不消。”
原身的“执念”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
秦野考虑了半晌,又说:“我明日再写封和离文书,送去府衙那边落印,你……收好。”
姜媃彻底懵了:“你不要我做你嫂子了?”
秦野摇头,大佬眼神莫名,根本不晓得他是怎么想的:“你收着为好,万一日后能用上。”
“什么用上?”姜媃不由的大着声音吼了句。
她吼完这话,见秦野眸光凉薄,面无表情,很是冷酷无情的模样。
她一颗心忽的往下坠,像是坠进了冰窟里头,从头到脚都凉了。
秦野,这是真不打算跟她再维系叔嫂关系了?
刚穿来那会,她迫于原身的执念待他不走心,也就罢了,过了不再提。
可那以后,她是真心待他,真心希望他能走正道,过的顺遂。
傻逼!
自作多情的傻逼!
正儿八经把别人当一家人,可却从来没想到对方根本和她想的就不一样!
姜媃扯了扯嘴角,一瞬间就觉得没意思透了。
她摆手:“随便,你安排就成了。”
她转身欲往外走,走出两步倏的驻足,微微侧目勾着嘴角,嘲讽的道:“要是需要我搬出去,就提前……”
“不需要!”秦野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
他看着这几个月因为时常练体,已经长高到他肩窝位置的小姑娘,柔软的发丝,被结成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