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药的第二天,雨这麽巧合地也停了。吴幸子起了个大早,带着俩丫头上街买菜,回来後钻进厨房中鼓捣一阵,做了几样家常小菜,整整齐齐码在食盒里,同染翠借了车,在黑儿的陪伴下迳自找去平一凡那儿。
平一凡住在城南连堂曲径外围,是个商家住处混杂的很深的地方,他发家致富的店面就开在城南玄武大街边上,卖的是从南方掏来的杂货,後面还有一进院子,便是他居住的地方了。
吴幸子来过几次,店前的夥计是认得他的,一见他提着食盒走进来,便热情的招呼道:「吴先生,您来找我们东家吗?」
「是,他在吗?」紧了紧手上提把,头一回做坏事的吴幸子掌心都是冷汗,也亏他脸上的笑容竟丝毫不显僵硬。
「东家在的,您自个儿进去吧。」夥计心知眼前的人等同於老板娘的存在,自然不会拦了。
吴幸子点点头,回头对黑儿摆摆手让他回去,踌躇了会儿又深吸了口气才迈开步子往里走。
平一凡今日晏起,吴幸子进来的时候他才醒不久,先沐浴了一番正披着shi发坐在院子里晒。他手中拿着一本帐册翻看,神情颇是专注,但一头散发让平时温润如玉的气质淡了些,反倒有种别样的勾人。
「平一凡。」吴幸子不其然被眼前的美人给迷住了,老脸微红看了片刻才出声招呼。
「嗯?」平一凡早听见他进来了只是没点破,老东西脚步轻巧,呼吸也轻巧,彷佛一只懒洋洋的老猫,心里不由自主就软成一片,也压根没费心思猜测为什麽吴幸子这麽突然就来访了。他抬头对吴幸子一笑,目光接着落在那个食盒上:「你带了什麽?」
「一点小东西。」吴幸子提着食盒走上来,有点犯难地看着石桌上散布的帐册书信。平一凡办事从来不瞒着他,眼下也没有收拾的意思,笑yinyin地瞅着他。「快午时了,我做了几样小菜,还从染翠那儿讨了一瓶青果酿,一起吃吗?」
「喔,你做了菜吗?」平一凡面露惊喜,随手将桌上的东西一拢随意放在身侧的椅子上。「我还是头一回吃你做的菜。」说着便帮吴幸子取出食盒里的小菜布好,顺手将人拉进怀里在颊侧亲了亲。
「嗳,光天化日的......」吴幸子脸皮还是薄,羞涩地推拒了两下,却挡不住心里渴望亲近的想法,很快就乖顺地靠在平一凡怀中任凭搓揉了。
倒也没多孟浪,虽说相交月余,两人都有了结契的意思,平一凡却并没怎麽碰过吴幸子,偶尔在脸颊额心亲几下已经是最亲密的动作了,平日也多半只拉拉小手搂搂腰,吴幸子可真是憋坏了,过去与关山尽在一块儿的时候,浪得能解大夏十年旱灾呢!偏偏他脸皮薄不敢主动,每日被白檀混橙花的冷香包围,人都快憋出好歹来了。
他想下药,这也是原因之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弄清楚平一凡的身分後,他也能忍得更心甘情愿些吧。毕竟没了这熟悉的味道与温度,吴幸子也不是非要朝巫山横冲直撞的,鲲鹏图与右手足矣。
小菜是两荤两素一个凉拌的,吴幸子手艺不算顶尖,但胜在用料新鲜,平一凡吃得很畅快,酒也多喝了几杯。
於是当他觉察到状况不对劲时,已经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了。
「你......」平一凡不可置信地看着吴幸子,他从没对眼前人有一丝堤防,药性来得又猛,他虽运起内力阻挡药力扩散,却也只是亡羊补牢效用不大。然而,无论是多迅猛的药,都比不上吴幸子下药给平一凡带来的震惊,他努力撑着绵软无力的身子,瞬也不瞬地彷佛要在吴幸子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你、你没事吗?疼吗?」吴幸子第一次用老实药,看平一凡满头大汗身形不稳的模样,心中也焦急起来。「我、我用的就是老实药而已,怎麽会这个模样?我这就帮你找大夫!」说着转身就要跑。
「老实药?」平一凡心里霎时松了口气,一把扯住吴幸子的手臂把人拉回身边:「不用担心,我这模样是正常的......」说着喘了喘,放松最後的心弦,他本也无法怪吴幸子,就算今日喝的是毒药,大概也......只能摸摸鼻子认了。
老实药发作起来顶多难受了点,为了套颜文心他在身边安排了几个暗卫,在吴幸子进来後就都退出去了,要是见吴幸子慌慌张张往外跑於是进来探看,却发现他中药倒地,难保不会对吴幸子有什麽失礼的举动,他可不愿意身边的人受到一丁点委屈。
「这是正常的?」吴幸子小心翼翼的确认,得到平一凡肯定的颔首後,才拍拍胸口坐回椅子上,瞅着眼前的人不错眼。
一时间却谁也没说话,只有平一凡因为药性不适的喘息声特别明显。看着他脸色苍白、满脸冷汗还咬牙苦撑的模样,吴幸子心疼的用袖子替他抹去额上的汗水,又喂他喝了几口茶水,确定平一凡只是暂时起不了身的确没有大碍,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为何......」勉强缓过来,平一凡率先开口,吴幸子却没了往常羞涩软糯的模样,眉心微蹙神情严肃,那双shi漉漉的眸锁在平一凡身上,彷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