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把迟则安的外套解下放到沙发上。
迟则安解决完厨房和卫生间的暖气片,出来正想交待她留意着点可能明后天还需要给管道放气,就见她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地看向自己。
“怎么了?”他问。
周念捏紧衣摆:“我是不是太麻烦你啦?”
想来也是,已经快九点,他都在家里洗过澡了,结果还被她一通电话就叫出来上门修暖气。因为出来得急,连头发都是shi的,周念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换了自己如果顶着一头shi漉漉的头发在户外走几步,可能也会冷得想生气。
迟则安顿了顿,意识到刚才语气确实不太好。
“不算麻烦。”他先否定了她的提问。
周念眨了眨眼,睫毛在眼底打上一层Yin影,看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迷惑。
迟则安清了下嗓子:“你刚才,好端端的给我吹什么头发?”
“我怕你冷。”周念缩了缩肩膀,心想难道她做错了?可他只穿了一件毛衣,她看着都觉得冷。
迟则安笑了一下。他早已习惯照顾别人,却没想到每次轮到周念,就总是被她担心冷不冷,好像他那一身强壮的肌rou是纸糊的一样,有个风吹草动就能把他给冻着。
她应该很少和男人接触,不知道那些细致入微的关心,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夜晚,会变成某种危险的信号。
“下回别这样了,”迟则安决定干脆直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靠那么近,大晚上的也不怕我对你做点儿什么?”
周念先是一愣,听懂之后一下子红了脸。
还真没想过。
“走了。”迟则安朝她点了下头,“工具我先留着,明天如果暖气又不通,你找物业上门来弄。”
周念哦了一声,耳垂微红。
迟则安走到玄关穿好外套,看她梦游般跟过来,似乎是想送他出门,没忍住伸出手指,在她光洁的额头点了一下:“醒醒,吓着了?”
周念回过神,如梦初醒似的摸了摸被他碰过的地方,然后看他一眼。
她眼神清澈,心里想什么很容易就能被猜出来。
比如此时此刻,迟则安能清楚地从她眼中读出“那你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摸我额头?”的质问。
迟则安清了下嗓子,不知该说点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脑子总是转得比平时慢几拍。
就拿今晚来说,他大可以告诉她去网站上搜索给暖气片排气的方法,结果却脑子一热,就急急忙忙跑过来帮忙。直到现在才回过味来,大晚上的,他的处理方式其实相当欠妥。
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明知道她在燕都有老师还主动跑去机场接她,又或者被老妈吐槽了拍照技术,第一反应居然是担心今后拍不好给她看的照片。
迟则安意识到,自己这状态不对劲。
面前的姑娘刚被他提醒过,却还是毫无防备地站在他身边。之前那件白色羽绒服套在身上已经有些发热,周念没再将它裹紧,衣襟松松敞开,里面的毛衣垂坠感极佳,隐约衬出她身体的曲线。
脑子乱作一团,迟则安深感此地不宜久留,打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迟哥,”周念从门后伸出脑袋,认真地说,“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一口气下到一楼,刚好起了一阵风。迟则安把手揣进兜里,向来扛冻的身体竟然真的感到了一丝寒冷。
他转过身,抬起头,找到周念家的阳台。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她就站在阳台上,远远地朝他挥手道别。
迟则安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进屋,然后一路小跑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里没有开灯,迟则安抹了把脸,从后视镜里看清自己的表情。
做贼心虚。
·
迟则安一整晚没睡好。
他被自己昨晚的表现搞得很郁闷,因为每当回忆起周念踮起脚尖给他吹头发的那一幕,他都能很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想亲她。
他想尝一尝她微微张开的唇角,看是不是像她闻起来的那样带着桂花的淡香,甚至还有点花蜜的甜味。
周念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姑娘,这一点他在榆清山时就发现了,团里许多单身男人都会偷看她议论她。
可迟则安没有发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把她说过的话记在心上。
思来想去,或许还是那一句关于辣椒的看法,让他一瞬间忘记了防备,否则不至于不知不觉之间,被她饶了进去。
得出这个结论后,迟则安不由得忐忑起来,以至于在午饭的餐桌上看见一盘辣椒炒rou,他都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于阳踹他一脚:“跟辣椒有仇啊?”
“没有。”
“你今天不对劲,眼神特别有杀气。”于阳笑出一脸褶子,“刚开会的时候,人家公司代表都没敢跟你对视。”
迟则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