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整个暗阁被人包了下来,走进去,里面空空如也,祁望州试探着叫了一声:“蓝谷主,你在吗?”
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提着灯的妙龄女子出现在祁望州面前,女子穿着右偏襟蜡染青布衣和百褶裙,脖子上挂着银项圈,头发扎成高髻,并插着银饰。
“你可算到啦!跟我走吧。”女子仿佛是天生热情,丝毫不见外。
祁望州立即警觉起来,这女子的穿着打扮和一举一动与寻常中原女子相去甚远,但女子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祁望州思考了片刻,满腹狐疑地跟着女子上了楼。
二楼十分宽敞,东南西北角分别站着四个男子,他们的穿着同样不像中原人,和提灯女子倒是相类似。正中央一张方桌后面,坐着一个女孩,女孩面庞温柔,笑眼弯弯,她一见到祁望州就站起来了,礼貌道:“祁六爷爷。”
女孩便是蓝雪。
祁望州很是意外,道:“雪儿,怎么是你?你父亲呢?”
女孩笑道:“祁六爷爷,邀您来这里的本就是我呀。”
“我以为是你父亲。”祁望州道。蓝雪站起来后他看清了蓝雪的衣着打扮,右偏襟黑底衣,仅有衣袖上绣有繁复的花纹,颜色并不花哨;仅以一支长银簪束发,两只手的手腕上各戴一只银镯。
祁望州愈发感觉不对劲,他瞧出来蓝雪和其他几个人的衣着打扮,根本就是南疆人的样子。
“祁六爷爷,您坐。”蓝雪道。
祁望州在蓝雪对面坐下了,“雪儿,这几位便是你那天说的从南疆带回来的朋友?”
“正是。”蓝雪为祁望州斟了一杯酒,“来得仓促,藏麓谷的桃花酒没能带过来,听人说醉香楼的黄梅酒是淮南一绝,便差人去排了很长的队买了几坛带过来。雪儿对酒研究不深,您来品品这酒到底如何,撑不撑得起淮南一绝的名号?”
祁望州道:“醉香楼的黄梅酒确实不错,但是被人过分夸大了。淮南最好的黄梅酒,往往不在名气大的酒楼里,而出自巷子深处的小酒馆中,这些小酒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些老酒客才知道。”
“原来如此,受教啦。”蓝雪笑眯眯道。
“雪儿,你这次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吧?”祁望州说。如果只是来找他喝酒,蓝雪没必要把这些南疆人也带过来。
“不是。”蓝雪大方道,“雪儿知道祁六爷爷不喜欢拐弯抹角,接下来雪儿也就直话直说了。祁六爷爷,我要先跟您道个歉,那天在明渊阁,我说了谎。”
祁望州是个老江湖了,蓝雪只开了个头,结合那天在她明渊阁的表现,祁望州就能够把事情猜出个六七成。
“是那段在南疆的故事说谎了吧,什么墨先生,都是假的吧。”祁望州道。
“墨先生是假的,不过圣毒门不是。”蓝雪轻描淡写道。
祁望州眉头一皱,“你别告诉我,你带入中原的,当真是圣毒门人。”
“是。”蓝雪道。
“你跟圣毒门,是什么关系?”祁望州质问。
“我是圣毒门掌门。”
话音刚落,只见剑光一闪,祁望州佩剑从剑鞘中滑出一半,但他终究没有把剑锋对准蓝雪。
“祁六爷爷,先别生气。”蓝雪镇定道,“我知道中原有很多关于圣毒门的不好的传言,但我也知道您不是听信谣言人云亦云之人,所以我来找您。祁六爷爷,您先听我说一番话可好?”
暗阁的谈话还在继续,与此同时,暗阁往南五十里的祁家府邸也有客人到访。
祁府最特别的地方是府内有一棵巨大的苍松,据说已有八百年年岁,茂密的枝叶伸出府外,不知道的人从府外看过去,还以为里面有一片松林。巨松树下,是祁府一叶居,今晚的客人正坐在一叶居内,与祁家家主祁远亭议事。
客人是藏麓谷的谢尘衣。离开雾城后,原家原轲与原修带人回关中,以防萧家异动;赤盟派人马不停蹄赶去渝城通知石家;谢尘衣和原晋则来到了淮南,二人兵分两路,原晋去联络顾家,谢尘衣则来了祁家。
谢尘衣向祁远亭说明了当前形势,但把圣毒门略了过去。祁远亭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道:“谢兄,实不相瞒,就算你今晚不来找我,我也会去联系其他世家,对萧家发起审决。”
“谢兄稍等片刻。”祁远亭站起身,从屏风后的一个小门走出去,谢尘衣知道小门后是一叶居的偏厅,祁远亭突然跑去偏厅做什么?
不多时,祁远亭回来了,同时还带着另外一个人——萧家萧硕。
谢尘衣不知祁远亭此举何意。看样子萧硕早自己一步来了祁家,自己与祁远亭谈话时他就在一叶居偏厅,自己刚刚游说祁远亭审决萧家,祁远亭便立即把萧硕请了出来。
“萧三爷也在啊。”谢尘衣道。
萧硕向谢尘衣点点头,在方桌的一侧坐下了。
“谢兄不用警觉,萧兄是我们这一边的。”祁远亭道,“在谢兄你来之前,萧兄就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