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殿下,送你个礼物!”
赵无咎接过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审问:“哪里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个?”却是一方官印。
“从他手里抢来的啊。”柏十七回忆遇上此人的过程:“我给家里传信,结果在河边看到水里漂过来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拖到岸边一看,他手里死死握着这玩意儿,我觉得好玩,就抢了过来。”她讲的维妙维肖:“本来我以为他死了,没想到抢的时候这人眼睛睁的老大,跟俩牛眼睛似的。”她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赵无咎才不相信她的鬼话,这家伙满嘴谎话,也就哄哄黄友碧这样狷介耿直的人。
柏十七无语望天:“大约……是官印吧。”她虽没见过,可也是读过书的人。
赵无咎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往旁边拉,恨不得捂住她的嘴巴:“你都知道是官印了,居然还敢哄骗黄老先生?他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柏十七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是啊,怎么办?若是黄老头知道他救了个当官的,会不会救活了再掐死?”她捂嘴低呼:“天爷,那就是杀人了!”
“调皮!”赵无咎在她额头敲了一记,对她简直无奈之极。
黄友碧医术超绝,此人也是命不该绝,三天之后悠悠醒转,睁眼看到头顶的横梁,还当自己进了阎王殿,情绪激动之下大喊:“我有冤情——”他以为自己声音洪亮,开口才发现嗓子干涸的快要裂开了,发出的声音极低。
恰逢柏十七闲来无聊在榻边坐着,迅速扭头去看黄友碧,见他篷头垢面抱着医书研读,这三日几乎没怎么合眼,一张老树皮似的脸越发皱的厉害了,满眼的红血丝,一副要跟阎王抢人的架势,沉浸在医学的海洋里一时不能自拔,根本没听到他的患者发出的微弱声音。
柏十七以手指抵唇,示意此人闭嘴,还杀鸡抹脖子威胁他闭嘴。
男人才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回来,很快清醒过来,明白自己还在阳间滞留,并没有沦落为河里冤死的水鬼一只,也知道谨慎为上,当即困难的点点头表示明白,柏十七这才惊讶出声:“醒了醒了!黄老头病人醒了!”
黄友碧丢下医书忙忙 的过来探脉,翻眼睛看舌头,一通摆弄,问患者:“你贵姓?”
男人惊魂未定,一言不发。
柏十七:“别是个哑巴?”
黄友碧:“说不定遇上事儿被惊着了,吓的说不出话来。”他居然信了柏十七那番鬼扯:“幸好一条命是救了回来,先好好养着吧。”坐回桌边开了药方递给柏十七:“拿去给瘦梅煎药,我得睡会儿,年纪大了扛不住。”他捶捶腰腿,扑倒在床上很快便睡了过去。
床上的男人张口要说话,被柏十七捂住了嘴巴,小声叮嘱:“伤没好之前,你就先做个哑巴吧。”
男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认同了她的话,缓缓点头,闭上了嘴巴。
赵无咎听说男人活了过来,抚摸袖中那一方印,与舒长风猜测他南下的缘由:“父皇派了个何琰勘查河道,派这一位来做什么?总不会是他回家探亲路过,被水匪给劫了吧?”
若是寻常客商被水匪劫了也有可能,可这一位可是京官,谁会蠢到专跟官府作对?
舒长风笑道:“总不会是为着江南盐道吧?”他说完之后发现赵无咎表情奇特,顿时笑意凝固:“……不太可能吧?”
赵无咎摩挲着官印上面的字若有所思:“说不定真被你给猜中了,江南盐道烂成什么样儿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私盐泛滥,背后肯定有人纵着,恐怕获利颇丰,上面能派人来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就敢假作水匪截杀朝廷命官……”原本是一时的猜测之语,可是真讲出来却觉得后背森冷,只恐与事实相去不远矣。
舒长风也被吓到了:“他们……真敢这么大胆?”
江南盐道,从上到下可都是肥差。
朱瘦梅按方熬药,亲自端去喂病人吃药。
喂完了药,又推柏十七出去:“我替他换药,你呆着碍手碍脚。”
柏十七自忖心灵手巧,属于一点就通的人物,区区换药包扎也难不倒她,居然还被朱瘦梅给嫌弃了:“不要我帮忙,你自己个儿忙去吧!”
赵无咎坐着轮椅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她出来招招手:“十七,过来。”
柏十七颠颠跑过去,敲敲他的小腿,热切道:“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赵无咎含笑道:“尚可。”
柏十七不高兴了:“这种事儿都可以打官腔,虚伪!”枉费她认识他一场,还假托漕帮的人送他来治腿,冒着被黄老头发现的风险。
赵无咎苦笑:“进展缓慢。”
她才高兴起来:“治病哪有那么快的,有进展就是好的。”
赵无咎看似闲谈:“房里那位醒过来都说了些什么?”实则仔细观察柏十七的神情,就怕她再扯个谎骗自己。
柏十七嘿嘿笑,干脆说:“他说不了话,哑巴了。要不您改日亲去问问?”又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