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有王氏家族,无论是被赞为“女中仙笔”的郗璿,还是那个将白雪纷飞比作柳絮漫天的谢道韫,放在今天,随便一个字都能抵上千金,就连王献之的保姆都写得一手草书。
“哼,一本书,我家公子还是买的起的。”宿春知道他在偷换概念,色厉内荏。
她放下那本书道:“买得起又如何?”
方才她看的出神,周身气度不像一个小厮,对书是一种欣赏的态度,仿佛看的不是一页书,而是珍宝。
那小厮说不过他,气呼呼转头,绕过书架低声道:“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听语气很是惊讶。
宿春取下另一本,却不巧,那空当处忽地就出现一双桃花眼,眼尾微翘,黑眸幽邃却又含着淡淡的笑意。那人长眉入鬓,端的是一副温润模样。
宿春:“.…..”
好在俊男看得多,宿春呆滞一秒就回了神,然后淡定地将那本书放回原位,遮住那张清雅的面容。
“你叫什么名字?”如珠玉相击的嗓音响起,那本书在另一面被取下。
宿春眼珠子转了转,心里炸开了,他问她叫什么,这是……什么Cao作?宿春慢慢抬起头,他唇角弯弯,又道,“你若很喜欢我便割爱相送。”
几乎是不假思索,她就道:“我叫宿春。”
今天这一出宿春以后每每回想时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这活脱脱就是拿书做饵让她从水里往上蹦,自己去咬勾。她当时怎么那么单纯。
“宿春,是个小娘子。”他若有所思道,看着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这书真能送我?”宿春不确定问道,被他这话弄得差点忘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她是来找老板问问缺不缺抄书匠!
“自然,江某既然这般说,怎会食言。只是这本是在下亲自抄录,姑娘既懂得欣赏,不若我送至府上好了。”江离道。
“等等,你姓江?”宿春突然就想到了江淹,他和江淹会不会沾点亲带点故呢?
“嗯?”江离眸子沉了沉,不动声色问道,“姑娘认识我堂兄?”
这下宿春懵逼了,怎么这么巧。
“不认识不认识。”她这话说的心虚,演技欠缺,丢了句这书我不要了便夺门而去。一旁的小厮看傻了眼。
“公子,这是……”
“查一查她是哪个府上的,这本书,查到了,送到她手上。”江离笑了笑道,他今日无事来了书肆逛逛,不曾想遇上这个人,仆人不像仆人,小姑娘也不像小姑娘,方才落荒而逃的样子还像个小子。
而他与江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她如此一问,却勾起了江离的好奇心,江淹这个人,在建康已经几年未闻了。
*
“你跑哪里去了?管事的刚来。”阿白看她不要命的跑回来还以为出事了。
宿春摆摆手,喘了口气,回头望了望,好在没有人追来。她今天正事也没干成,这会子相当于还跑了四百米,手搭在阿白肩上却是懒得动了:“你让我歇会。”
“这日头越来越大了,先回府吧,我让你出来购置果蔬可不是让你偷懒的。”管事的从马车里探出半个头来教育她。
宿春弯腰鞠躬:“管事的说的是。”
“走吧。”阿白和她坐的是牛车,看她歪着头不想说话阿白也就没问她干嘛去了。
阿白是府里车夫的小儿子,是家奴,如今在厨房给他娘打下手。宿春作为公主跟前的大丫鬟,从前几乎是不踏足厨房,但是宿春也和楚玉一样换了核。宿春以为,委屈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胃,于是一穿越过来就去厨房打点,阿白她娘接了钱就会额外做一些给宿春,有时候就让阿白送给她。
相处几天他发现宿春是个很随和的人,比如有时候会把食物分一半给他,有时候还会教他几个字。
“宿春?”阿白小心翼翼喊道,他平日都是喊她姐姐。他其实挺喜欢这个人的。
宿春闷头想着江淹以及在书肆里偶遇的那个人,这一声没细听,应了声,扶额问道:“有事?”
“我娘明天会做一顿饭菜,你会去吃吗?”阿白问,明日是他的生辰。
“去。”宿春一口应了,她怎么会不去,不过该给的还是给,她摸了摸袖子里的铜钱,和平日一样,给了一串给阿白。
这样一摸,意外发现之前的木偶不见了,许是刚才在书肆或者市里跑丢了。好歹都是小孩子的心意,她也不好说,准备下次买一个。
阿白把钱推给她:“不不必了,我我明日生辰。”
他说的有些小结巴,有些不好意思,一张清秀的脸低了下来,像个小媳妇一样。
“这样,也不早说。”宿春揉揉他的头,早知道她就买些礼物好了。
车轮压过泥尘,进了安静的长巷,市井的喧闹都远离了。尾随他们一行的小厮看着马车进了公主府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那人居然是公主府的!
回去复命的是江离身边的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