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挥舞,一只巴掌大小,通体雪白的鸟正收敛翅膀,一爪子踩在少女头上。
马车突然解体,两只停下动作,一人一鸟怔怔回头,同样乌黑的眼眸,只一个灵光耀耀,一个纯真无邪。
亓司羽还来不及开口,雪白的小鸟就冲着薛陈瑜柔柔叫了一嗓子。
嗓音清脆悦耳,似尊崇,似拥护。
薛陈瑜脸色突变。
“丫的,原来你不是只哑巴鸟。”亓司羽的心思却被这突然发声的鸟吸引了去,她翻身而起,一把揪住白鸟尾部三根比它身体还长的尾羽,作势就要拔。
小白鸟被吓得不轻,嘴里叽叽喳喳乱叫,拍着翅膀想要飞走,奈何它身小力轻,尾羽被人抓着后,一时只能胡乱的扑腾。
他两闹得欢腾,薛陈瑜手中的托盘却“哐啷”一声,落了地,他也不管,只神情恍惚地疾步离去。
亓司羽被瓷碗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就见薛陈瑜冷硬的背影在夕阳下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有种……一去不回的错觉。
她心中没来由生出许多慌乱,渐渐又变为揪痛,痛得她五官紧皱,一滴眼泪不期然落下,砸在歪着头看她的小白鸟头上,又从它眼角滑落,像是它在哭泣。
亓司羽觉得脑子里就像是硬塞了一头猛兽,那猛兽寻不到出口,就在她脑中狂吼乱撞,撞得她脑子要炸开般……又一通猛烈的撞击后,她终于承受不住,捂着头软软倒了下去。
小白鸟在她失神时就挣脱了束缚,这会见人砸下来,吓得它扑着翅膀飞了开去。
亓司羽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但都看不太清,只记得熊熊烈火将她包裹,但这火焰也怪得很,不但不觉得热,反而觉得温暖舒服,且异常熟悉。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豪华Jing致的马车里,之所以立刻就意识到这车豪华,只因睁眼就看见了头顶的山水画——也不知是谁这般匠心独运,竟以明暗不同的明珠作画。
因着这些明珠,马车内的景象一览无遗,锦被狐裘,檀香帐暖……无不彰显着主人的Jing致挑剔。
亓司羽手软脚软地爬起来,先浇熄了车壁上百花缠枝铜炉内的安神香,这才坐下来喘着气,揉着昏昏沉沉的脑子。
昏睡前的场景不期然闪过眼前,她呆坐半晌,揉了揉心口,想不明白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由何而来。
好一阵,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脚落地时还有些软,除此之外,先前的一切,都似梦境,亓司羽靠着马车喘息了一会儿,才抬步朝火堆走去。
火堆边,坐着头发稀疏,长相憨厚的薛大,薛大见了她,连忙起身行礼,又是热茶又是热食递了过来。见亓司羽不接,憨厚地笑笑,将东西放回了托盘上,朝她推了推。
亓司羽这才坐下,开始慢条斯理吃东西,“大伯,我的小白呢?就是那只白鸟。”
她已经四下瞧过,并不见小白鸟的踪影,如今三辆车变两辆,她这儿没有,就只能猜测在另一辆马车里了。
“被……被……”薛大吞吞吐吐,“被公子赶走了。”
亓司羽一滞,她好不容易遇到个能碰能逗弄的小东西……他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呢?
“姑娘您先别动气,那鸟……那鸟……实在是嚣张跋扈,您不知道傍晚那会儿……”
亓司羽勾了勾嘴角,轻轻笑笑:“怎么了?”
“公子不让我说,”薛大压低了声音,又露出一个憨笑,“但我可以悄悄告诉您,您昏迷后,公子想靠近,却被那那鸟啄伤了。”
亓司羽眸光闪动,强自压下心里瞬间的揪痛,开口时嗓音还是变了变,干巴巴的:“伤得如何?”
“就……手被啄了个血窟窿。”
亓司羽心下滞闷,却是冷冷一哼:“所以他就将我的小白赶走了。”
“也不是,城主说,主要是那鸟抢了不该抢的。”
什么叫不该抢的?
亓司羽沉yin片刻,喝完最后一口热茶,倏尔展颜一笑,起身回马车睡觉去了。
待到她身影消失,一道身影才从Yin影处走出来,摇着扇子,啧啧叹息。
他身边,跟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薛九,薛九还是少年心形性,见主子叹息,也跟着摇头,“主子,您怎么老喜欢骗亓姑娘,上次也是,明明是您派人凿山的。”
“上上次也是,那个纨绔明明是您派去的。”
“今天……又是,公子的手,分明是他自己不小心,还有那只鸟,不是主子您撵走的吗?”
少年喋喋不休,薛陈瑞却只笑不语,心下却忍不住叹息,只怕在少年心里,他这个主子已经狡猾至极,他哪里知道,这世上,可有人比他狡诈多了,与之相比,他这个“白狐”,当真是叫得委屈。
见他久久不语,少年急了,“主子,您难道没发现亓姑娘现在很生气吗?”
“发现了,”薛陈瑞声音有些苦恼,“这倒确实难办了,这一个吃醋,一个赌气,哎,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