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算惹了事,一顿排头是少不了的。他只希望接待国子监来人的是他娘,别是他爹。
这应该不是问题。
今日不是休沐日,他爹肯定在官署忙公务,他娘睡了懒觉肯定不会出门,现在这个时候一定在家处理家事,谁接待客人还用说么?
可看到亲爹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裴景睿小心脏忍不住一抖。
裴明榛并没有凶儿子,甚至眼神都没着重给一个,责备和安抚都没有,只把儿子拎过来,和国子监的人说话。
小孩打架是寻常事,犯不上上升到何等高度,国子监立场中立,只把整件事叙述一遍,没有偏帮任何人,只是委婉提醒,郭家的孩子伤的有点重。
裴明榛听完整个事件经过,并没有说任何自家孩子错了,请多担待之类的话,也没说要过府看望对方伤情如何,只对几个人道了声辛苦,说:“若郭家有事要商量,尽可来找。”
国子监的人把话说明白了,也没多坐,起身请辞。
亲眼见证这个走向,裴景睿稍稍有一点放心,应该是没事了?他爹表情一点都不可怕,应该不会罚他?也是,姓郭的孙子埋汰他娘,他爹一向护短,尤其护娘,他这是为娘出头,他爹肯定不会不满意,没准不会罚,还有赏呢!
他忍气吞声什么都不管他爹才会揍他呢!
裴景睿小小松了口气。
结果他又料错了。
所有人走完,堂上只剩他们父子二人时,他爹脸冷了下来,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就要罚:“手背到身后,走到北墙前,站好。”
裴景睿小脸顿时胀红,绷着小胖爪,一步都没动。
显然是不愿意了。
裴明榛脸色更沉:“可知道错了?”
裴景睿不服气:“ 明明是姓郭的孙——是他不对,品格低下又乱说话,怎么是儿子错了?”
裴明榛眼梢微挑:“你没错?”
裴景睿梗着脖子:“我就是没错!就该揍他,狠狠的揍他!他以后再敢这样,我还要揍他! ”
小孩撑着一口气不泄,不敢抬头看父亲,可半天听不到父亲说话,心里又是虚又是难受:“你要罚就罚,随便你打随便你揍,反正我也不是你想要的小孩!”
这话一出,心里更加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肯下来:“我也想要个妹妹……哪日我要有了妹妹,一定好好疼她护她,绝不会像爹这样冷血无情!”
裴明榛任小孩喊了几句,话音不然不转:“所以,你这是打定主意不认错了?”
裴景睿咬着唇,相当倔强:“不认不认就是不认!”
裴明榛:“不认,惩罚加长,现在,背着手站到墙边,面壁思过。”
小孩十分不服气,可没办法,家里除了娘,爹最大,他要罚,他不能不听……委委屈屈的背着手,站到了墙边。
就在这时,阮苓苓提着裙子跑了进来。
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出去一趟买个东西,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父子俩还闹起了别扭!
“睿儿你……”
一句话没说完,小孩身子就抽了一下,显然不是疼也不是别的,这是哭了。
委屈落泪也不求饶,靠山来了更倔,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阮苓苓叹了口气,瞪裴明榛:“你给我出来!”
孩子没事就好,真有事裴明榛也不会这么罚,站一会儿出不了什么大事,她不想和丈夫在孩子面前吵架,再不认可丈夫的理念,也不能人前不给当爹的面子。
走到外厅,挥退下人,阮苓苓声音压的低低,不知是讲理还是在撒娇:“睿儿打人是不对,可也受了委屈,你怎的……这么严厉,还不安慰只罚他?”
裴明榛看着妻子:“夫人觉得不应该?”
阮苓苓见他脸色就知道他不准备心软,正色道:“不应该!很不应该!”
裴明榛轻轻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声音低柔带着暗哑:“夫人答应过,孩子五岁搬到前院,学业及外面的事都归我管……”
阮苓苓被他撩的脸红,有点结巴,也仍然坚持了:“可,可睿儿还是个孩子,不能太过,你得讲道理,所有事慢慢来……”
裴明榛很无奈,却也同样坚持:“该罚就要罚。”
“我没有说不罚,只是得罚的有理由,让孩子心服……你是不是决定不改了?”阮苓苓十分无情的抽回了手。
裴明榛没说话。
阮苓苓咬牙:“那你今晚——”
话没说完就后悔了。
她知道自己毛病,的确有些惯孩子,所以才答应把孩子课业都交给裴明榛,免的自己心软,可是每每事到关头,总是忍不住。
完蛋,又做错了!裴明榛是亲爹,还能害儿子怎的!
她便开始认错:“我——”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裴明榛已经转了身:“孩子不能不管,今晚,我睡书房。”
阮苓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