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还差三日,三日之后便是书信抵达京都日子。
孙毅思虑着,脑海里灵光一闪,“侠客,你可是有办法将书信传递出去?”
“能。”
陈光胜点头,他是走镖局的,又是土生土长的临江人,知晓很多密道,趁着秦诺现在还没有查到,还能递送些书信出去。
“侠客,若是你真为了临江百姓,我有一事托付与你。”孙毅扶着围栏,膝盖用力,慢慢的站起身子,镣铐在移动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深深鞠了一躬。
陈光胜急忙扶着他,“孙大人,有事直说,不必如此。”
“我需要侠客。”孙毅慢声道,短短几字,藏满了这些时日看见的人情世故,不断有百姓死去的悲怆,“告御状!”
——
五日后,朝堂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赵顺高声道。
朝中一片寂静,太子阵列的一位文官,拿着笏板战出行列,“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临江一行,处理的甚是不错,临江的灾情已初步得到了缓解。”
“甚好,甚好!”
秦景帝满意的颔首,他在前几日已收到了太子呈上来的折子,说临江百姓的伤亡减少了,原先暴动的百姓也已被压制住了。总算,太子总算是还能做成一件事情。
秦漠背脊挺得笔直,面色冷的都快滴下冰渣来了,轻嗤了一声。
处理的甚是不错,就是忍着百姓死亡,私自囚禁朝廷命官,封锁灾情消息吗?
这就是太子殿下所说的,处理的不错吗!
停歇片刻,另一位文官大臣,跪拜在地上,先是朝着秦景帝磕了三个响头,便再无动作。
秦景帝蹙了眉,“周爱卿,这是作何?”
周利是朝中的老臣,官职虽算不上重大,但一直深受着秦景帝的赏识,处理的都是一些机密事件。在朝廷皇子站派里,他是秦景帝的人。
周利头深深的贴紧这地上的金砖,他的体温竟然是要比着地,更凉上几分,“臣有要事禀告,请陛下容臣详细禀来。”
他这一番大动作,秦景帝也能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了,神色都沾染上了些严肃,“你且起来说话,无妨。”
周利年事已高,慢慢的从地上起来,那布着苍老的声音,杂合几分的凄凉意味,“启禀陛下,临江一灾,有假!!”
这话就像是一枚重磅的爆竹,扔在了百官众人之间,谁都毫无防备。但爆竹的线燃烧到了尾端,一下轰炸开来,打了个措手不及。
欺君之罪,这任是谁都不敢乱说的。
方才第一位出来禀告的大臣,又仓皇的从人群里出来,握着笏板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面上已有冷汗划过,“你……你莫要胡说!”
周利在朝廷十几载,资历辈分和这些后生,岂是能相提并论的。
他的神情不见慌乱,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宣纸上早已被揉的凌乱,上面沾染着血迹,那耀眼夺目的红色,一眼便进入了眼帘,给人以最强大的冲击。
他双手呈放的,“陛下,这是从临江快马加鞭传来的,御状纸请陛下定夺。”
告御状,是民间百姓,可寻求公平公正的一条路,可这也是最难走的一条路。告御状者,若无天大的冤屈,是诬告,那便需从滚钉板上滚过。
滚钉板即是一块布满铁钉的木板,用最尖锐的钉尖,从身上压过去,被碾之人血rou模糊已是小事,重则当场致死。
临江之人,究竟是有何等的灾情,竟需要动用到了御状。
秦景帝的面色都变的铁青,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杀肃之气,不怒自威,文武百官之间皆是低垂下了透露,生怕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状告何人?”
“启禀陛下,状告之人,乃是当朝太子!”
周利提着声音,气势充足,“当朝太子,无德无能,以暴行赈灾,残害了数百名百姓。甚至囚禁朝廷命官,孙大人!”
赵顺收到秦景帝的眼神,巍巍战战的下去取了这染血的状纸,手指间甚至是不敢多用力一下,怕触碰坏了这至关紧要的状纸,原封不动的呈到秦景帝的面前。
秦景帝打开,细细的看着。状纸上面写了,秦诺的暴行,是如何压榨百姓粮食,奴役百姓,可以说是无恶不作。就连他派去协助秦诺的按察使,也被关了起来!
这是如何,这是在挑战当朝天子的权威。这钦差大臣是他钦点,代表的就是他的身份。绕是两人政见不合,秦诺也没有权利将人这么关了起来。
他派秦诺去赈灾,秦诺倒后,非但不赈灾,还迫害百姓,谎报消息……这一桩桩一件件,他秦诺是有几个脑袋,可以让他这么任性妄为!
秦景帝的怒火不断膨胀,最后整个脸多快气青了,手指捏着状纸一角,状纸处出现了凹陷的折痕,胸膛跟随上下起伏,“好,好,好得很!”
赵顺跟着秦景帝十几年,都未曾见过他被气成这副模样,手心里的冷汗,都快濡shi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