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们哥儿。”
尤氏气得脸都白了:这木剑她认得,分明是初妍回家,送给恩成的见面礼。恩成喜欢得什么似的,开始几天,天天要抱着睡觉。后来被她劝说后,也是挂在了卧室的墙上,天天要看几遍。怎么就成了贵哥儿的剑了?
她正要开口,姬浩然的声音响起:“恩成,把剑还给贵哥儿。”
贵哥儿的哭声停住了,抹了把鼻涕眼泪,得意洋洋地看向恩成。
恩成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小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是姑姑送给我的剑!”
姬浩然道:“爹爹是怎么教你的?朋友有通财之义。不过是把剑,贵哥儿上门是客,他既然喜欢,你送给他有什么要紧的?”
恩成将木剑藏在身后,气道:“他才不是我的朋友!”
姬浩然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恩成到底还是怵父亲的,不敢再争辩,眼眶却渐渐红了起来。
姬浩然又说了一遍:“把剑给贵哥儿。”
恩成往后退了一步,抬头求助地看向尤氏。尤氏又是心疼又是气恼,却不敢违逆丈夫的意思,避开了儿子的目光。
恩成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知道这一次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只能向贵哥儿低头让步。可他不甘心:贵哥儿每次来都要顺走他的东西。其它也就罢了,母亲回头就会补给他更多更好的,可这把剑是姑姑送他的见面礼,他心爱无比,就算母亲再补给他,也不是原来的这一把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论身份他比贵哥儿更尊贵;论年纪,论辈分,他也要被贵哥儿更小,为什么爹爹每次都要自己让着对方?为什么自己的东西,对方可以想拿就拿?
他又圆又大的眼中渐渐蓄满了泪,两手背在身后护着剑,一动不动。
姬浩然的声音严厉起来:“恩成!”
“啪嗒”一下,泪珠滴落地面,很快有更多的眼泪掉落。恩成死死咬着牙,不让哭声发出。
婆子志得意满,笑嘻嘻地向恩成伸出手:“世子,把剑给我吧。”见恩成不动,索性绕过尤氏,伸手去夺。
蓦地,脆生生的斥责声响起:“放肆!”随即,“啪”一声脆响,婆子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被打得一个趔趄。婆子捂着脸,又惊又怒地看向出现在她面前的小丫鬟:“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我?”
香椽理也不理她,吹了吹掌心,眉眼弯弯地对初妍道:“姑娘,照你的吩咐,婢子用了最大的力气啦。”
初妍点头,对恩成招了招手:“恩成,到姑姑这里来。”
恩成黯淡的眼中有了亮光,蹬蹬蹬跑了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和姬浩然一起出来的男子原本一直负手含笑看着这场闹剧,直到此刻,才施施然开口道:“这位便是我那大侄女吧?”
姬浩然眉头深锁,“嗯”了声,对初妍介绍道:“妹妹,这位是六叔,你小时候他一直带你去骑马,还记得吗?”
不记得,但这位六叔,她已经如雷贯耳。初妍抬眼望向姬凌安,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乍一眼看去,姬凌安比姬浩然这个正经的侯爷气势都足。
他年近四十,姬家人标准的长相,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打扮讲究。浓墨般的发以青玉冠束起,四角缀以明珠,身穿石青色织金松鹤纹缂丝鹤氅,玄色的小牛皮靴擦得锃亮。
就是这个人,架空了姬浩然,将忠勇侯府变成了他家的后花园,为所欲为吗?
初妍垂眸,行了个福礼:“见过六叔。”
姬凌安风度翩翩地欠身还礼,又叫贵哥儿:“过来见过你姐姐。”
贵哥儿还在地上坐着撒泼,这时才注意到初妍,看到初妍的容颜,不由呆了一瞬。直到看到初妍护在身边的恩成,他回过神来,恶狠狠地嚷道:“先把我的剑还给我。”
初妍诧异:“哪一把是你的剑?”
贵哥儿指向恩成:“他手上的那把不就是?”
初妍神色冷下:“这把剑我记得是我送给恩成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恩成,”她柔声问恩成道,“你把姑姑送你的剑转送给他了?”
恩成大声道:“没有,绝对没有。”
初妍看向贵哥儿:“我倒不明白,这剑怎么就成了你的了?”
贵哥儿嚷道:“我拿到的就是我的。”他到忠勇侯府来,向来是想要什么就直接拿走,早就习惯了。
初妍问:“所以,这把剑没人给你,是你自己拿的?”
贵哥儿脖子一梗:“那又怎样?不就是一把木剑吗?”
初妍淡淡道:“不怎么样。不告而取谓之偷,忠勇侯府不欢迎手脚不干净的客人上门。”
贵哥儿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说谁手脚不干净?”
初妍看也不看他,转头问尤氏:“嫂嫂,我记得家法上有规定,若有偷盗之行,是怎么惩罚来着?”
尤氏眼中透出笑意,正色答道:“家规第二十三条,族中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