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呆了,赵西音自个儿也懵了。
周启深一脸痛色,心尖尖冒了血。他还没来得及向前,赵伶夏又是一耳光招呼在赵西音的左半脸。手起刀落,杀人如麻——
“你可以个屁!自己给我想想,你都过的什么日子?浑浑噩噩,不知所谓!跳舞我管不着,你爱跳就跳,不跳拉倒,别给我整那么多矫情|事儿。但你自己的生活都拎不清,你还谈什么好啊?赵西音你二十五了,没男人活不成了是吧?看你都憔悴成什么样了,魂不守舍,骨气都哪儿去了?!”
赵伶夏的心思分两种,亲情部分占个两成,另外八成纯属糟心看不惯。
“男人算什么玩意儿?你是图他身体还是图他年龄比你大?你要真想男人,我马上找十个八个的往你房里送,一定个个比他强!我赵家的姑娘,漂漂亮亮,体体面面!绝不可以为男人荒废青春流眼泪!赵西音,从今往后,你要再在男人身上栽跟头,再混沌度日,我就再扇你两耳光!扇到你清醒为止!”
第44章 今宵别梦寒(1)
风浪之后, 万籁俱寂。
赵西音半边脸都是麻的, 疼是真疼,但疼过之后, 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 醍醐灌顶。
周启深看不下去了, 走向前,扯了把赵西音。力气不大,但她浑身都是软的,十分听话地往后退了两步。周启深站在她身前, 和赵伶夏面对面, 毫无怯色。
还未开口,赵伶夏先发制人,冷冷一笑, “周老板, 你腿还在呢。”
周启深一愣。
当初他克服重重关卡,取得赵姑姑的同意后, 终于和赵西音结了婚。赵伶夏在婚宴上就说了一句话,“你要敢对我赵家姑娘不好,我打断你的腿!”
往事历历在目,狠话犹在耳边。
赵伶夏一女人, 出言比男人还凶猛。周启深离了婚, 腿没断, 但在赵伶夏心里,就觉得周启深对赵西音不好。这句诳语是块敲钟棒锥, 时刻往周启深心上锤。
连绵不断的难受,比一刀两断的了结,更膈人。
赵伶夏此刻的目光落在周启深身上。她当然懒得费唇舌,但无声胜有声,目似剑光,眼里写了一行狂草,力透纸背,仿佛在说――你真不是东西。
赵伶夏在北京的房子的ru胶床垫还没送到,她生活讲究,不愿意将就,今晚就住在了新国贸饭店。她自己开着保时捷,还安排了辆车送赵文春和赵西音回家。
“麻烦您停车。”酒店门口,赵文春一脸严峻,“小西,你在车里等我。”
赵文春下车跟赵伶夏大吵一架,“你打我闺女干什么?还当着那么多人,姑娘家的脸皮薄,你打掉她的自尊,你就是个女土匪。有你这么当姑姑的吗?”
赵伶夏耳垂上的翡翠色泽透亮,浑身贵气却不俗气,她白眼都懒得翻,“这就掉自尊了?哥,你对自尊的定义是不是有点模糊?你闺女是不是除了男人,就不为别的而活了?窝不窝囊?”
“你这是强词夺理。”赵文春气得跺脚,“再窝囊我也养她一辈子。”
赵伶夏嗤笑,摇摇头,“男人真是没救了。”
兄妹俩不欢而散。
到家后,赵文春煮了两个热乎乎的鸡蛋,用毛巾卷着,小心翼翼地敷在赵西音脸上,“这儿也肿了,真下得了手。”
赵西音龇牙躲。
“疼也忍着点,不然明天就难看了。”赵文春唉声叹气。
赵西音说没事儿,“我自己敷吧。”
过几天就要考核了,她真不敢耽误事情。再疼也没眨眼。没多久有人敲门,赵文春去开的,来的是赵伶夏的秘书,“这是赵总给小西的,药效很好,按量涂,明天就会消肿的。”
秘书训练有素,家门都不进,说完就走。
赵文春看了看药膏,生气地丢去沙发,护犊子,“打一巴掌又给颗糖,把我闺女当什么了。”
一室安静,灯光暖黄,客厅的窗户敞开一条缝,浓夜秋风不请自来,把室内的暖气降了些温。赵西音没说话,揉着鸡蛋一下又一下。
赵文春怕她难受,刚准备安慰。
“我觉得姑姑,可能是对的。”她忽然低声,“她是旁观者清,人情世故看得明白。我是围城里的人,自以为是的聪明,其实根本提不上台面。爸爸。”
赵文春目光望过来,包容恳切,全是慈爱,没给她半点压力。赵西音似自言自语,“其实,离婚后那两年,我一个人走走停停,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赵文春说:“过日子,什么过法,其实都能过下来。关键是你自己过得开心吗?人这一生,不是为了寿终正寝,生和死,不是生命的意义。来这人间一趟,既要敬畏生命本身,也要有点不一样的奔头。”
芸芸众生,沧海一粟,归于平淡,却不甘于平凡。
这才是意义啊。
赵老师说道理时,平和温文,让人十足动容。
赵西音笑了笑,“我会认真考虑的。”
赵伶夏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