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们安保系统脱不开干系。主要是我们的户主林小姐在问话过程中又受到刺激怎么办?这责任谁来承担?”
警员从鼻孔里挤出个哼声,“你这是妨碍公务。”
“不是,你这人怎么说不通?”
嫌疑犯被送往医院救治,小区方面正争分夺秒地调查他是如何混进来的。先知道过程,才有话应对,否则事情传出去,龙景小区名声大跌,指不定还有注重身价安全的户主上门找麻烦。
负责人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拖延时间,想抢先与林晚沟通,尽量把龙景小区的责任减小,私下再进行额外补偿。
偏偏今晚来的警员软硬不吃,硬生生推开小区负责人,迈着大脚步跨进屋来,“林小姐是哪位?”
林晚往旁边挪了挪,“是我”
陆淮拍拍她的背,示意她继续快乐吃肠粉,转而淡淡看了眼警员:“还有什么事?”
警员面色一变,突兀改口:“按照章程,林小姐需要跟我们走一趟。但考虑到林小姐今晚所受惊吓不小,明天抽空再来录口供也行。请问林小姐怎么想?”他的口气变得温和而恭顺,说是询问林晚的意见,眼神却始终停留在陆淮身上。
“明天再去?”
陆淮探手摸了把额头,依旧是烫的。
警员见林晚恹恹点头,心思一转,又道:“需要送你们去医院么?”
林晚摇头。
“可是陆先生您——”
警员欲言又止,林晚歪脑袋,隐约瞧见陆淮眼角带血。再伸手拨开他弯弯的头发,左眉角三厘米长的口子赫然出现在眼前。伤口尚未干涸,shi漉漉的鲜血缓慢地往外涌。
“你、你额头破了。”
“死不了。”陆淮漫不经心地捉住她的手。
林晚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血rou模糊的口子,直看得一缕血划过眼皮,躲过睫毛的阻拦,擅自落入眼眶,将他漂亮的眼睛染得通红。她鼻子一酸,双眼迅速蒙上水雾。
“流血了。”
她抽出纸巾去擦,发觉洁白的纸巾也被红色浸透,语气里多了几分不知所措,“好多血。”随即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陆淮你破相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没什么的。”
“都这样了还说没什么呜呜呜呜。”
林晚捏着纸巾哭得可凶:“去医院,马上去医院!!”
陆淮拗不过她,自然得乖乖上医院。半途上小老板不住的念叨‘你怎么能破相’、‘破相了变丑了可怎么办’。转头又凑过来问他疼不疼,缝针怕不怕,仿佛把他当做三岁小孩似的。
“疼。”
陆淮睁着眼睛说瞎话,“本来不觉得疼的,你反应这么大我就觉得疼了。”
林晚竟然被唬住了,“那、那怎么办?”
“别哭就行。”
“但是我看着就疼呜呜呜呜呜。”
林晚始终用手护着他那道口子,生怕被头发丝碰到怕被细菌感染。她抽抽噎噎地凑近,朝伤口吹了口气,旋即泪眼朦胧地问:“这样有好点吗?”
你再亲一口八成能好。
他抬起眼皮,再落下去,随口道:“再吹吹。”
林晚的智商大概随着眼泪一块儿排出体外了,不假思索地照做。表情异乎寻常的认真,动作非常的小心翼翼,轻轻地吹一口气再吹一口气,傻乎乎的劲儿从眼角眉梢全透出来。
驾驶座上的警员先生心情很复杂。
陆淮是个什么人物?
魔头啊魔头。
陆淮和上任局长有那么点裙带关系,有事没事来局里转一圈,小小年纪便爱掺和刑事案件。大伙儿人前夸他破案小天才,背后议论这十多岁的小孩,不爱打游戏逗姑娘的,成天往血腥离奇的凶杀案里钻,多半有毛病。
学生时代的陆淮没闹杀人放火,但为人行事还是怪。
三天两头打架斗殴,仗着家庭背景自由出入局子。人家好歹为兄弟义气或面子打架,他没理由。今天本校内斗叫他,他去;明天隔壁学校叫他凑个人数,他也去。这不瞎玩火么?
拘留那叫家常便饭,还带两幅牌进来斗地主。别人不玩他自娱自乐,别人玩上他抽身,靠在角落盯着人看,那双眼睛幽深幽深的,看着比穷凶恶极的罪犯更坏。
当年不知多少同事设局,纷纷下注陆小少爷什么时候顺从本性,犯下伤天害理的大错。不少人猜他将来是做警|察还是医生。Jing神病院院长、解剖尸体的法医……五花八门,并非他们异想天开,而是陆淮本人隐隐约约便与这些冰冷的、Yin暗的意象完美契合。
后来陆淮去外地上大学,自然而然没了消息。一别多年再相见,魔头仿佛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戾气和古怪劲儿比当年低调许多。
警员先生暗自叹口气,心想谈个小女朋友也不错。不然以陆淮的身份地位,收不住性子闹出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还是他们这群俗人。
所以一切都拜托你了林小姐!
他想暗